落霞谷,夜里,苏元卿总会不断地惊醒,白天还会好些,谷里的鸟儿在落在窗户边,叽叽喳喳,她以前不喜欢热闹,如今倒惧怕安静,夜里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噩梦总是在她一闭上眼睛,就吞噬着她。过去十年,抵不上现在一日的煎熬。楚之城用银针,封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寸步难行,一动气,就刺心的痛,如今想要恢复武功,更是难于登天。楚之城被她刺伤了后,这几日倒没再来,他收走了屋里所有锐利的东西,连茶杯都是竹筒,她便打破了一个花盆,伺机藏了一块碎片,夜里入睡时,她就藏在袖口里。每天能见的,只有窗外的一寸景色,院里一棵凌霄花,开的正盛,翠飐红轻 ,垂落百尺。
这天,她坐在窗前,失神的望着那棵凌霄花,花儿如茶如荼的开着,红色夺目,自由的绽放着。
“姑娘,你也喜欢这棵凌霄花啊。”婢女说到,这几日,与她相处下来,虽不曾交流,但倒不似开始那样拘谨。
婢女见她沉默不语,“我也喜欢,可惜,谷里就只剩这一棵了,其他的,都被谷主下令砍了,这棵是因为年代太久了,树干茂密,难以移除,才留了下来。”
苏元卿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婢女,没有说话,但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要砍掉。
“我听说,这凌霄花,是前谷主种下的,所以,谷主才下令砍了吧。”婢女小心的说到。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苏元卿,这些天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婢女笑了笑,靠近了些,“我叫春霁,你喊我阿霁便可。”婢女回到。
“我姓苏。”苏元卿寥寥到。
“苏姑娘,我,,,”阿霁本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该吃饭了,我端饭过来。”
苏元卿看着阿霁的背影,觉得有几分熟悉,但也不想去深究,饭还是要吃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是矫情之人,绝处逢生,才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
“坐下一块吃吧。”苏元卿开口到。
阿霁摆了摆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我本就不是什么高贵之人,所愿只有平平淡淡过一生,奈何,老天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苏元卿平静的说到。
阿霁本要说什么,这时屋外的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苏元卿的心,不自觉的紧了起来,毕竟不管是楚之城,还是沈念君,都是她现在不想见的人。待看清来的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是楚玉萍带着几个婢女,进来。
婢女搬了一个凳子,楚玉萍坐在她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苏元卿。
苏元卿直接无视她,只顾着低头吃着饭。
“苏元卿,你倒是好胃口啊,真能吃得下去。”楚玉萍见她不理人的样子,气的不轻。
苏元卿没有理会她,细嚼慢咽着,毕竟她现在唯一不吃亏的事情,只有吃饭,审时度势,她一向拎得清。
楚玉萍身后的婢女,上前,打翻了苏元卿手里的碗,“小姐跟你说话,没听见,聋了是不是。”
苏元卿盯着翻落在地上的碗,旋转着,慢慢停下,收回了目光,要起身,却被几个婢女钳制住肩膀,按在位置上。
楚玉萍凑近,质问到:“我问你,楚行川在哪,你把他藏哪了。”楚玉萍发疯的吼到。
苏元卿只觉得吵,淡淡开口到:“楚小姐,你下次能不能晚上过来,刚好我睡不着,就当是陪陪我了。”
楚玉萍气的脸红,挥手就是狠狠的往苏元卿脸上,甩了几个巴掌,苏元卿的嘴角流出鲜血,,闷哼了几声,本就苍白的脸色,立马显出通红的手指印,“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行川哥哥怎么会被世人唾弃,他本是世上最高贵的人,凭什么要被你拖累,你就是个祸害,偏偏楚之城也对你鬼迷心窍了,就是你这张狐媚子的脸,是不是。”说着,要满屋子寻刀,毁了苏元卿的脸,可屋子里的锐器,都被收走了,气的楚玉萍直跺脚,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抬手要划了她的脸。
“楚小姐息怒,谷主之前吩咐过,让我看着苏姑娘毫发无伤,若是您刮花了她的脸,谷主知道了,定会责怪您的,请您三思。”阿霁跪在地上,急切的说到。
楚玉萍沉默了片刻,收回手。转身来到阿霁面前,一脚踹倒了她,阿霁不敢吭声,爬回来,跪好,楚玉萍不解气,抬起脚再踹了几脚。直到没了力气,才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苏元卿走过去,将阿霁扶起来,“疼不疼?”
阿霁摇了摇头,“还好,热水捂一捂就好了。”
“你大可不必为我求情,连累自己,这种痛,对我而言,不值一提。”苏元卿静静的说到。
阿霁神色复杂的看着苏元卿,“苏姑娘,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人只要活着,总要看到希望,你自己不在乎,但你的亲人,爱人,朋友,若是知道,定会心疼的。”
苏元卿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消化掉亲人,爱人,朋友,这几个字的分量,“放心,我本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