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不胜的胡服骑射——胡刀骑士,已经出关,在外御敌。
王宫的三千禁军全部都听赵烜的调遣,剩余的朝中部队,也都在与他一党的将领手中。
加上赵辕自带的百数私军,和之前从宗亲贵族手中借调的私家兵士,将将好一千之众的军队。
幸而他早就策反了季赫,才能免了一场血雨腥风,保持兵力,顺利入宫。
虽是如此,就算加上朱雀门的季赫守军,他们人马比之赵烜还是不足一半。
以少胜多,靠得不是运气和硬拼,而是智取。
赵翦入宫之后,率领全部兵力从赵烜手里拿下千秋殿,自然而然降服了此殿的剩余守卫,收为己用。
这之后,他们才慢慢分散军力,突袭各处高地要点,抢占据点,徐徐图之,以少胜多。
打到现在,赵烜的三千禁军,不知不觉已经溃败了一半,他手中所剩的唯有宣室殿和白虎门。
他在宫外守城的士兵,竟也全部被切断了与宫内的联系。
赵烜得到军情的时候,愤而将棋盘砸碎,黑白棋子哗啦倾泻,散落一地,刚才的平和气氛霎时土崩瓦解。
姬禾冷不丁被他这举措,吓得赶紧远离了几步。
赵烜大败,人质的处境只会就危险了起来。
她怕他这盛怒之际,会拿眼前的自己祭旗。
姬禾这退避的动作,让恼羞成怒的赵烜看见,心中不悦越深。
他上前一把将她狠狠按在殿内的盘龙柱上,捏紧她的手腕反剪在背后,将她擒住,声音带了冷意:“嫂嫂不仅下棋厉害,连料事也如神,兄长果然没叫你失望。”
姬禾蓦然被推,脑袋撞在柱上,一阵眩晕袭来,却也没忘挣扎。
她的挣脱,让赵烜加大了按着她肩膀的力道。
男女之间,力量带着天生的悬殊。姬禾越是挣扎,赵烜按得越重,大掌几乎要将她的肩骨压碎。他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冰冷的铠甲硌地她很不舒服。
后者却是故意这样折磨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你说我是拿你的血来祭旗好,还是拿你这美丽的头颅和兄长换他退兵?”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偏向一旁的脸掰正,手指停在那处已经结痂的剑痕上重重按了按,直到又挤压出殷红血渍,赵烜才松开手,转而抚摸上她的左颊:“都说英雄爱美人,不知嫂嫂这样的美人,在兄长眼中是否重要,可比得上万里江山。”
姬禾后脑勺又痛又麻,眼前都是花的,她觉得赵烜是有点疯劲在身上的,忍不住回他:“公子抬举我了,我一介女子,如何比得上江山重要,你即便是杀了我,也不可能阻止太子平叛乱党,更不必觉得能用我去换他退兵。”
她只是撞到了脑袋,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谁能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将赢的局面。
换做是她,若遇敌人用她在意的人要挟她放弃鲁国,即便那个人质是范奚,她也绝不会答应。
更何况,她和赵翦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情厚意。
赵翦也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他若会因区区人质受限于赵烜,当初她也就不会看中他了。
她看中和欣赏的,恰恰是赵翦的狠厉和无情。
当年从宋国回来后,君父告诉过她一句话——“为王者无情,这便是君王之道。”
后来年岁渐长,她也渐渐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一个合格的君王,可以什么都利用,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心中所想,唯有以国为先,以社稷为重。
其余皆为次之,也皆可抛之。
帝王之术,君王之道,如是而已。
姬禾觉得赵烜所想,简直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得她如此回应,赵烜嗤笑一声:“嫂嫂不要妄自菲薄,小看自己,不如我们一起试试看?看兄长会如何取舍。”
“我觉得你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