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做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赵翦的话语,充满了对这个孩子的期盼和爱。
姬禾听在耳中,眼中一片漠然,并无动容和共情。
她甚至在心里,反驳他的每一句憧憬。
她从未期待过要同他生孩子。相反,发现有了这个孩子后,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处心积虑,要如何扼杀祂,如何不要祂。
她选择生下来,也只是因为自私的顾及自己,怕伤身体。
仅此而已。
曾经她对芈鹭厌弃赵翦一事,感到不可思议,她一直觉得天下间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直到她自己怀了身孕。
在这方面,她自认为,比起曾经因为生赵翦时难产,而对他不喜继而生厌的芈鹭,自己才更加心狠。
*
回宫后的姬禾,当天就由美人被册封为夫人,封号庆陵。
这个封号是她自己要的。
当时在宣室,赵翦在御案前,提笔于帛书之上,拟了几个寓意佳的封号,让她来选,她都摇头。
赵翦便将手中朱笔给她,好笑又耐心道:“你喜欢什么,自己来写。”
姬禾含笑问他:“什么都可以?”
赵翦嘴角噙着笑,回她:“只要是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去接他手中那支朱笔,伸手在旁边的青玉远山形笔架上,拿起一支普通的毛笔,刚要蘸墨,笔就被赵翦抽走。
他固执地将手中那支可定天下的朱笔,塞到她手中,不容置疑道:“就用这个写。”
姬禾手中捏着这支沉甸甸的笔,讶声道:“王上,这不合规矩。”
朱砂为墨,批阅公文。
这是独属于一国之君的资格和权力,其他任谁人用,都是僭越,都是犯上,都是大罪。
赵翦不以为意:“没什么不合规矩,我的就是你的。我能用的,你就能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就没有再推脱,真就用这支朱笔,蘸了朱墨,在那些特殊的封号旁边落笔,写下“庆陵”二字。
她解释:“世间虽然再无庆陵公主,但庆陵仍在。”
总有一天,连同庆陵城,她也要一并再拿回来。
“好。”赵翦见到这两个字,眼都不眨,眉开眼笑,一锤定音,“庆陵甚好,庆陵夫人,赵国的庆陵夫人。”
他的心弦在振动。
昔日的庆陵公主,成为了他的庆陵夫人。
连她都不知道,年还在齐国为质的时候,赵翦就对还是鲁国庆陵公主的姬禾,痴心暗许。
赵翦情之所起,不由向她说起了这桩心事:“想必你不记得了,那年你去齐国看望你姐姐姬王后,我们曾有过两面之缘。”
姬禾随着他的话回忆:“两面之缘?我只知道,那时刚入临淄,在街道上见过您一面……何来的第二面?”
“第二面,是小公子的满月酒上,人多且相隔甚远,你没看到我很正常。”赵翦忆及往事,眉眼越发柔和,“可人群中的你格外耀眼,穿着鲜红如火的衣裳,明媚又不失庄重,好看极了。”
姬禾看着他,听他所言,终于知道,他为何喜欢让她穿红色了。
那是在他记忆深处,关于她的不为人知的一个美好回忆。
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也到现在才知晓。
他竟然早在五六年前,就喜欢上她了。
怪不得她的‘勾引’,如此顺畅,如此成功。
*
后面的事,赵翦没有细说。
他希望她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曾有过一个猥琐的登徒子,故意命人将醉酒的她带去僻静的宫舍,妄想对她图谋不轨。
所幸被他撞见,替她解决了那个麻烦。
但那之后,她抓着床帐迷迷糊糊绊倒在他身上昏睡过去,温软的唇印在他的喉结之上……留下的胭脂唇印,叫他朝思暮想了很多年。
以至于,不知不觉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每想她之时,就伸手轻触那个地方。如此,仿佛还能触摸到她唇角的余温。
在赵国的日子里,有时候他甚至想过,等到他的父亲继位后,等他以后回了赵国,他就去鲁国向她求亲。
可后来一切风云际变得太快,鲁国一朝大厦倾倒,世间再无庆陵公主。
那时候的他,龙游浅滩,能力有限,救不了鲁国,也救不了她。
这成了赵翦的一个遗憾,也成了一个让他不能回头地走向权力顶端的动力。
而今,登临绝顶的他,再也不会让她流离失所,让她无家可归。
他对她说,“阿禾,我给你修一座庆陵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