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逛着,过了一会儿,方茴看到一间粮食干果店,招牌比上次去过的那家更大,擦得也更干净。在外头略一打量,发现其里面售卖的品种丰富,摆放也齐整。进去一瞧。五谷杂粮与各式各样的调味品应有尽有,常见的菜种、山货、甚至干海带、干虾皮、黄鱼干一类的沿海产品也能在寻摸到。
方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哪个都不舍得放手,仔细询问伙计价格。黑面一斤四枚铜钱,白面一斤八枚铜钱,糙米一斤四枚铜钱,精米与白面同价。常见的白菜,红柿子,辣椒,茄子,青菜,葱、蒜、姜等种子一枚铜钱一包,油盐酱料仍是按大小坛子售卖,干货每斤的价格大都在三十枚铜钱以上。
为了节省银钱,方茴将心仪的货品仔细问了个遍,开始在心中认真盘算起来。米面与那家杂货铺的价差不多,不过种子倒是相对便宜些,油价同村里一样,颜色却更透亮,她心想。
估摸了下身上的银钱,方茴让伙计称五斤黑面,又挑了一小坛子油和种子。把重物摆进竹筐的最里面,将菊花和油纸包放在最上面,以防这两样东西被粮食压坏,她付好钱便往茶棚的方向去了。
街上的人越发多了,方茴被挤到人群边缘,她小心走着,生怕背后竹筐碰到小摊上的货物。仓库门前今日进货多,慌忙中原本规划好的车马提前多出一批,大量道路被占着,一时间,扛货的工人们挤得差点脚后跟挨脚后跟,肩头挨肩头。
“让开!”一人粗暴的推搡付缰,眼看肩膀上的货物被推动,差点掉下去砸到一旁经过的矮个工人。付缰一把扶稳麻布袋,卸下货物,冷冷看着李五,对方本是盯了回去,只是越盯越是底气不足。
他不自在地扯着领口,怒道:“你瞅什么瞅?”付缰冷笑一声,少年人个头蹿得很快,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般,他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五。“嘿,你个小崽子!”李五觉得被人瞧轻了,顿时气得挥起拳头,付缰直接挡住他的手,一脚就把他踹老远。
早早的,四周围起来许多工人,你让我我让你,很自觉的给二人腾出打架的空地。他们见李五的狼狈模样哄笑一片,李五又气又恨,一股脑爬起寻了根挑货的木棍。他举着木棍发狠一般朝付缰身上抽过去,却再次被少年揍到地上。
“干什么呢!”工头急匆匆赶来,“对货的功夫你们都能打起来,”视线一转,工头怒极:“李五!又是你闹事!不想干了是不是!”李五气急败坏喊道:“明明是这小子先惹的事儿,不给他个教训,我李五……”
“明明是你先推得付小子,怪人身上可真行!”围观的人中不知谁插了一嘴,周边的人纷纷应和。这李五喜好挑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的,本就小心眼,只要看见有人比他扛活多就心里不舒服,还喜欢故意找茬,这里的工人大部分都跟他起过冲突。
“你,你们!”李五怒极,环视一圈,却没人帮他说话。工头不耐烦的打断他冒出的吵架势头:“干活!工钱还要不要了!”李五无可奈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扔掉木棍。周边的人一哄而散,付缰也懒得再搭理这家伙,重新扛起货物。
李五杵在搬货的仓库门口,他扭头看向远处。付缰卸下货物,去打水的月月回来了,递上一碗水,付缰接过碗一饮而尽。边上的人看着神色不善的李五,知他心眼极其小,说不准在算计什么,默默离他远些。
站在茶棚边等着了会儿,日头越来越大,方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茶棚的摊主见状招呼她进茶棚坐下歇会儿,卖茶的是个中年大叔,一身褐色布衣,收拾的利落,他说道:“姑娘进来坐吧,不点茶也没事儿,这日头等下越来越热。”
方茴接受了他的好意,进去坐在长木凳上歇着,心想有篷布遮挡确实凉快一些,等了一会儿,王婶子和茹娘还没来,她坐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喊住摊主点了茶水。
端上来一壶热的绿茶,方茴捧着茶碗一边吹凉,一边思索着还可以做哪些买卖赚钱,感受到茶水不再滚烫,她浅浅饮了一口。这热天喝热茶,她还真不习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邀一身布衣的摊主坐下,方茴并给他倒了杯茶:“大叔,您这摊子平时只卖热茶吗?天气炎热时也是如此?”摊主点头答到:“是只卖热茶,客人点后立即沏上,不然茶水凉后味道更涩,不好入口。别说是我这茶棚,便是镇上最好的茶馆,都是这么卖。”
点点头,方茴又说出自己的疑问:“都是绿茶白茶一类?镇上无人卖其他种类的茶水?”摊主点头称自然。方茴眼神更亮了,她双手支住下巴,故作严肃道:“我有一个茶水售卖的主意,也许能让您留下更多的客人,不知您愿不愿听?”
中年摊主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也跟着做出一副肃然的表情:“还请姑娘说上一二。”方茴掏出竹筐里的布包:“如今天气越来越炎热,在您茶棚歇脚的人都会点上一壶茶水解渴,热茶烫口,让人等的心急。”
“若是您卖可口的凉茶,岂不是更让人容易解渴。”说着,她解开粗布包,干燥纯净的菊花香味扑面而来,“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