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不明,往远处看,灰蒙蒙地压根看不清什么。
面对越逼越近的蓝玥,近到都能看清那浑浊的双眼,迸发着毛骨悚然的青光。
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梦中切不可与鬼搭话,尤其不能答应留下,真的会被鬼带走。
吓得后退几步,捂住耳朵拼命往前跑,一直跑到个悬崖边,随着猛烈的失重感,从床上猛地坐起。
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变成个小娃娃,还是个躺在巨大的欧式公主床上的小娃娃!
还好,这具小小的身体还算受控,也并非只能躺着嗷嗷叫的小婴儿,而是行事利落的小娃娃。
踩在松软的床垫上,扶着垂下的窗幔,摇摇晃晃站起来。
这才气愤地发现,屋里竟然有人!
还是一对,就在不远处的儿童围栏里起起伏伏。
正要抓起床上的安抚小兔扔过去,尴尬地发现此情此景相当的少儿不宜。
我是谁?我该怎么办?问出这两个人生难题,江茉无助地躲进窗幔后,紧抱小兔缓缓蹲下。
突然间意识到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怎么这么安静?
自己虽然经验浅薄,架不住有个色批好友啊。
这么激烈的战况,绝不该这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窗幔突然被猛地拉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蓝姮!还有那背影壮硕魁梧的男人!
我的个乖乖啊,真不该手贱搜蓝姮的生平,这都梦的什么鬼玩意啊!
正想着,被蓝姮面色阴沉地伸手死死掐住脖子。
窒息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江茉真以为自己完蛋了。
还好,这次真的醒了,虽然周围漆黑一片,掐大腿却疼得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本以为时间还早,摸索着找到手机,看着上面显示19:38,着实吓了一跳。
跳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生们,胡乱套上身运动衣,跑到食堂喝了碗热辣滚烫的羊肉汤,才找回些许安全感。
与此同时,早已完成妆发的蓝姮等在自己的休息室,看着独自到来的南风,气定神闲地扔过来个珠宝盒。
“我就知道她不敢,喏,这条蓝色月亮是我年少时你外公送的,你拿去给她好了。”
我真是疯了,茉儿都不理我,我还巴巴跑来帮她问蓝姮,南风冷着脸接过。
打开是条由大颗圆钻串成的长链,以一弯新月托着枚硕大的蓝宝石相扣连,简简单单却又足够奢华闪耀。
茉儿戴肯定很好看,只是这么贵重她肯定不会要……南风重重扣上,扔回化妆桌,直接了当地问:“你认识江茉的妈妈吗?”
蓝姮收起笑容,抬手示意众人出去,才平淡地开口:“当然,我就是她妈妈啊。”
只当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南风慵懒地笑道:“你要是她妈妈,那她爸是谁?我外公啊?”
蓝姮依旧不紧不慢地对镜整理着松散的长卷发:“当然是江海啊,我本姓江,找个同姓的男人,也算是认祖归宗。”
南风本想反驳外公不会同意,但蓝姮竟知道江海,还说得这么有理有据。
只能追问道:“你有什么证据?不对,你生都生了,为什么不自己养?”
“江茉身上有块胎记,星星形状的。”透过镜子反射,蓝姮捕捉南风眼中的茫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而故作哀怨地低语:
“我其实想过自己养的,但她才可乐瓶那么大,头发皮肤都没长好,实在是不忍直视。”
南风总觉得哪里不对,沉默半晌追问道:“你真是茉儿亲妈?我外公知道吗?他怎么可能同意?”
“当然知道,他同意是因为我们连着两个女儿都没留住,我太难过了,需要个寄托。”
蓝姮幽幽叹口气,昂头平复下情绪,以免破坏精心描画的眼妆,款款走近南风:
“所以我才喜欢你这孩子,你和我那可怜的女儿们一样,生下来都那么孱弱。”
南风厌恶地推开蓝姮,站起来反驳道:“我才不要你喜欢,你连亲生女儿都能彻底抛弃!真不知道外公怎么能接受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蓝姮平淡地笑了笑:“物以类聚啊,孩子,钟德善不也放弃了你,只能说你外公就爱这一款。”
被母亲放弃是南风一直以来都挥之不去的阴霾,立马神色阴郁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