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寝室里的深夜会谈刺激到了我,第二天军训,为了证明我曾经假小子的事实,我训练的格外努力,谁知道越努力越出错,在正步这个环节,我疯狂同手又同脚。
一开始,教练还以为我是故意,直到喊我出来,看见我因为下决心想纠正问题反而摔了个大马趴,他彻底陷入了沉默。
教官在专门找了队伍里动作最标准的同学,让他来帮我提升。
不同于庄宇的温柔耐心,何明亮嘴巴欠欠,像是我欠了他二五八万,下训以后还不忘当显眼包。
我在原地等室友们整理东西,他就在一边模仿我,故意将左右不分,嘴巴里大念一一一二一,周围的人忍俊不禁,我更是忍不住,举起拳头就要砸一边的人。
“林椿。”
拳头还没落下,我就听见有人喊我。
回过头,我看见人群后面的庄宇。
因为我们所处不同的院系,训练的地点也隔了老远,原本我还沮丧军训的时候不好见面,这会儿庄宇就出现在眼前。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下训,手里就已经拿了在便利店才能买到的冰镇水。
“庄宇!庄宇!”
本来军训就累,我同手同脚又成了教官关注的重点对象,何明亮的加训更是加到我能量都被迫降红,如今庄宇的出现就像是他手里的冰镇水,缓解炎热,让我有了再大战一百回合的力量。
我瞬间从人堆里冲出来,不顾周围人挤眉与弄眼,一把扑进庄宇的怀抱,我说:“庄宇,你怎么来了?你们结束的时间这么早吗?”
我像才学会说话的鹦鹉,一刻也停不下来,直到庄宇把水递给我,我才短暂闭上了嘴。
其他人看见庄宇来找我,纷纷识趣地选择离开,我跟庄宇站在树荫下,他接过我喝了一半的水,帮我拧紧瓶盖。
半晌,庄宇才开了口:“刚刚你旁边的人是谁?”
“我室友。”我想也没想,“小花,老……”
我把室友的名字挨个报给他,庄宇还是不满意:“还有呢?”
“还有?”我才反应过来庄宇要说的是谁,连忙解释,“还有何明亮,他是我们班的团支书,今天我们练习正步了,我总也踢不好,教官就让他来教我,你都不知道,上午我多苦,一直练正步,一一一二一的。”
我想跟庄宇讲述我上午的艰辛,让他心疼心疼我,谁知道庄宇一句话也不接,不知道想什么。
“庄宇?”我喊他的名字,注意到他的嘴唇紧抿,兴许是恋人间的感应,我总觉得他不开心,“你怎么了啊?”
“……他是不是喜欢你。”
一个疑问句,但庄宇偏偏用了肯定的语气,我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们俩,我跟他话都没讲过几句。”
因为从小的个性,除了庄宇,周围男生都把我当哥们儿,我们一块儿长大,谁对谁也没有非分之想,再加上除了今天,我跟何明亮都没有讲过话,我更不信会生出什么情感。
我以为我的否认会让庄宇松懈下来,可是没有,他的睫毛依旧低垂,嘴角也没有上扬的弧度,我的手怎么也抓不住他的,忽然间,我大脑像是想到什么:“庄宇,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
放在往日,庄宇不讲话会让我紧张,可偏偏是今天,我明知道庄宇不讲话一定代表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严肃,可上扬的嘴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平日里,我跟庄宇的位置瞬间颠倒,我咳嗽一声,模仿庄宇高中时教我做题的口吻,我说:“庄宇,吃醋就要说吃醋。”
庄宇更显沉默,他的脸覆盖上一层粉红,话却讲不出一句。
夏日炎炎,我笑到停不下来,抬头想要看他,又撞上他的鼻梁。
庄宇忽然低下头。
他的嘴唇很干涸,贴在我的额间,似乎在汲取水分。
我忘了呼吸,却又想将吻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