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僵站在原地不动,图非晚望着他,问:“大哥,劣魂殿是什么地方?”
白无常怔怔看着图非晚,握着她的手使劲用了一下力气,眼神慌乱,说:“小晚,我带你回去,快点走。”
白无常拉着她立刻往来路走。
图非晚被拉着走了两步,然后站住脚步,反拽住白无常,说:“不能走,我们要去救二哥。”
“你离开地狱,我去救他,小晚,我后悔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趁着还没被阎罗发现,你快点回去!”
“为什么?”
“大哥以后再向你解释。”
白无常不容她拒绝直接抓住她的手臂,脚步匆匆的从来的路走去,没走几步,一道红影从头顶一闪而过,降临在他们面前。
白无常脸色煞白,头上高帽的飘带被红影带来的风高高的扬起又落下。
“小白,刚回来又去哪?”
“姑姑?”
阎罗一身深红绣黑官袍,高挑艳丽,腰间佩着繁复的铭牌,笑容满脸的说:“稀客,小晚,你还是第一次来姑姑我这里呢。”
图非晚看向白无常。
白无常脸色惨白,低声说:“参见阎罗。”
“哇,姑姑,你就是掌管地狱的阎罗王?”图非晚眼睛睁大。
阎罗说:“你好像并不害怕”,她斜了一眼白无常,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说:“你哥哥们生怕我把你吃了呢。”
图非晚笑了笑,说:“我哥还把我当小孩子。”
阎罗意味深长的说:“但你并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我不是小孩子了”,图非晚将散到眼前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说:“不过有人一直把自己当孩子也挺好的,姑姑,我很久没见二哥了,他在哪里,能让他出来见见我吗?”
阎罗的手指涂着血红的蔻色,她用手指碰过殷红的唇瓣,说:“好啊,他正在劣魂殿等你,你跟我来。”
“阎罗!”白无常往前一步挡在图非晚的面前,“小晚她……”
阎罗眼神一凛,路边流淌的业火崩出几朵星火发出一声噼啪炸开的声响,像一种晦暗冷硬的警告蕴含着无尽的威胁,“小白。”
她叫他的昵称,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亲昵,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冷酷。
“大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图非晚说。
图非晚给了白无常一个安心的笑容,跟着阎罗离开了。
白无常凝望着图非晚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像小猪一样赖在沙发上发誓要当懒虫的妹妹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地狱的头顶永远都是一片粘稠古怪的黑暗,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两旁的业火跳跃着将扭曲的影子映在来路上,永不流动的阴风中夹杂着千年消散不去的恶鬼的血腥杀气。
图非晚静静走在倨傲高挑的女人身后,在她的记忆中,姑姑是她唯一的女性长辈,幼年里她仰慕她的美艳和强势,曾一度将她当做自己的偶像,希望以后自己也能成为像姑姑一样的女强人。
“姑姑……”图非晚还是下意识叫出了这个称呼。
阎罗停下脚步,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我们做个交易吧。”图非晚开口。
阎罗艳丽的脸上笑容不减,饶有兴趣的问:“交易什么?”
图非晚说:“我交出神力。”
阎罗:“你想要什么?黑无常吗?”
图非晚摇头:“你改写生死簿上我大余族人的命数,复活他们。”
她轻飘飘的说完,阎罗的眼里骤然一缩,笑容顿时收起,路边的业火呼的一下涨起巨浪般的火焰从图非晚身后扑来,在她身后张牙舞爪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进火舌之中。
阎罗吃惊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小晚,你西游记看多了吧,生死簿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吗,我的小傻瓜,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事了。”
图非晚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耐心的听她笑完,说:“姑姑,你做这个交易吗?”
阎罗的眼里残留着笑意,说:“小傻瓜,即便我答应,生死簿你也改不了,这是天道,万物之法则,我虽然是掌管地狱的阎王,也无法修改世人的命运。”
图非晚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改不了,但是——”
她的眼眸黑漆漆的,说:“你的上司,建立天道的神能改。”
阎罗的脸上浮现讥笑和嘲讽,“神?你想和神谈判?图非晚,别犯傻了,我当你有些聪明,没料到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图非晚说:“是有些傻,半年之前我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呢,不过姑姑,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
图非晚平静的说,“我还活着,神的天道就永远都有破绽,所谓的万物法则不过是一纸空谈,天道从前奈何不了我,以后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