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因那一枪而疯狂。”
“啊,说起那一枪。”森鸥外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是太宰事先准备好的哑弹吧?”
“是呀,两发子弹都是哑弹,就算她在最后胆怯了,放弃开枪,我也有别的方案可以执行。”提到那一枪,太宰漫不经心的笑了,无光的房间中,只有月光在轻轻抚摸着他清秀的面庞,“但在勇气这方面上,她胜过那个大叔了,说真的,我那时候吓了一跳,还怀疑是不是森先生故意来看我出糗的……哪有您说的,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呢?”
“她的母亲就是一个计谋和手段都很拙劣的女性,相比起太宰,她确实是普通的女孩子。”
她的母亲啊……
太宰不置可否的笑了,他将手臂环在胸前。
“我没见过她母亲,是森先生派人杀的吗?”
“没有哦,在红叶见到那位女性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根据红叶的汇报,她应该受过不止一次致命伤。”森鸥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轻松,“枪伤、搏击伤,还有最后真正让她脱离痛楚的……异能伤害。让我评价的话,她是位坚强的女性,但我始终不理解,她这般努力的,是想隐藏什么秘密呢?”
室内寂静无声,冷冷的月光从高耸的落地窗蔓延到他脚边,太宰治盯着那束柔和的、雾白的光,毫无铺垫转折的沉声说。
“在她醉酒后,做出了预言。”
森鸥外知道太宰所说的‘她’指代的是那名少女,于是同样沉静的说:“是什么?”
“她说——”
随着太宰的嘴唇翕动,森鸥外的眼睛缓缓睁大,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会引发大动乱的东西啊。”
在森鸥外思索之际,太宰的疑问又抛了过来。
“森先生,有一点我并不理解。”
“哪一部分?”森鸥外感兴趣的看向他,太宰的疑问可属实难见。
“异能只能转移给直系血亲吧?林为什么会得到预知的异能。”
森鸥外楞了片刻,随即浅浅的笑了,用一种堪称和蔼的目光望着自己收养的少年。
“唔,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你已经猜到了吧?”
“……果然啊,原来死去的那名异能者是她的父亲。”
太宰静静的望向窗外,城市的光点在他的视野内渐次熄灭,沉睡的横滨安静的盘踞在大楼之下,他敛下鸢眸,注视着那个靠近贫民窟的地带,思考着林繁在他怀中的梦呓。
“书……”
林繁在睡梦中呢喃着。
她睡的并不安稳,有意识的画面只有最后近在咫尺的黑发少年脸色苍白的看着她,鸢色……也许是黑色的眼睛中盈满了关切,然后他……好像告白了?
“你这家伙,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哎……我只是来传达首领消息的。”
大脑昏昏沉沉的,白日绚丽的彩灯在脑内轰然炸响,纷繁的画面伴随着极具穿透力的尖锐音乐在她的神经之上作乱。
“传达了消息为什么还在往林的屋子走?”
“中也你不要这么亲昵的叫女孩子名字,林可没同意的。”
“什……”
开门声响。
吵闹、吵闹、实在吵闹。
“哎,都怪中也,把林吵醒了——”
随后是关门声。
她在少年的嗔怒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室内的光线很暗,显然已经入夜了,在她这个只有一个小小顶窗的房间中,一个漆黑的身影幽灵似的晃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逼近。
“林,感觉怎么样了?想喝水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在晦涩的黑暗中艰难的辨认出了凑近了自己的人,白色的绷带遮挡住了半张脸颊,太宰的另外半张脸在黑暗中隐没,清秀的面庞在月光的笼罩下像是蒙了层薄纱。
“太宰。”她沙哑的确认了来人。
云开雾散,月亮匆忙从云后跳出,透过干净的玻璃落在少年另外半张脸颊上。
少年在月光中绽开了笑颜,挥去了往日让人琢磨不透的迷雾,他的笑容在月光之下温柔又迷人。
“是我哦。”
林繁觉得迷雾之下还是迷幻,她搞不懂太宰深夜造访的理由。
“现在很晚了,太宰来做什么?”
他的眼睛弯了弯,那双眼眸中流动着迷醉的色彩,又让林繁回忆起了下午醉酒后的感觉,轻飘飘的,像是浮在云端。
“因为我想见林啊。”
林繁缓慢的点点头,“哦,然后呢?”
“然后……”他的脑袋歪了一下,浅淡月辉在他头顶一跳,“我能借宿吗?送我的车子已经回去啦,现在我要是回家需要跋涉一小时。”
太宰的身体压下的影子将她笼罩,她沉默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