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尚仪大人问了西齐郡主和亲一事。”
这桩事情裴晗从未放在心上,早早便婉拒西齐。
他未多心,只吩咐道:“今日晚些时候,召翰宇入宫。”
翰宇即凌骁表字,高全明白裴晗之意:“是。奴才会让膳房备好酒菜。”
“好。”
凌骁回京休整过两日,正可以为他接风洗尘。
……
尚仪局内,林乐澜瞧着尚仪大人出去一趟,回来心情甚好的模样。
案上各处送来的公文堆起小山,使臣名录定下后,尚仪局正式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候。
“你说,尚仪大人是有什么喜事吗?”借着斟茶的工夫,林乐澜悄悄问采桃。
“我也不知道。”采桃老老实实,“要是换了采梨在,兴许她能猜到。”
林乐澜与采桃干看一会儿,最后决定装不知晓。
韫棠先处理西齐事务。她执了笔,将西齐使团名录读过第三遍。
她其实知道自己在欢喜什么,却刻意不去细想。
偶尔糊涂糊涂不会怎样的,她如是安慰自己。
一直精力充沛忙到散值时分,韫棠闭目养神。今日之事告一段落,她简单用过晚膳,道:“我出去散散心。”
“那奴婢陪小姐一起去。”采桃加快了收拾的动作,韫棠笑着摇头:“不必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是,小姐。”采桃目送韫棠出了房门,天色尚早,想来小姐也不会走远。
韫棠并无什么目的地,选了条不常过的宫道闲闲逛着。
天边晚霞绚烂,瑰丽的云彩织就一幅锦绣画卷。
韫棠驻足望了一会儿,身后有熟悉的人声唤他:“姜小姐?”
在宫中鲜少有人这般称呼她,韫棠回身,来人却是凌骁。
“凌将军。”她稍一欠身,算作见礼。
二人皆着绯色官服,同为五品。
虽则过去与凌骁有几分交情,但都是因为裴晗。
如今偶然遇见,气氛一时不免尴尬。
“姜小姐往何处去?”凌骁没话找话,想打破沉闷。
“随意走走罢了。”
二人寒暄两句,未多停留。
韫棠望着凌骁远去的方向,正是昭阳宫。
她没了兴致,安静回了尚仪局。
……
“臣凌骁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安。”
“平身。”裴晗亲自扶起凌骁,“此处又无外人。”
凌骁爽朗一笑:“臣第一次回京觐见陛下,礼数自然不能失。”
裴晗帝位来之不易,他由衷为他喜悦。
“坐。”
昭阳宫侧殿中已备好酒菜,有上好的剑南春与苏合香酒。
裴晗命了所有宫人退下,只与凌骁把酒言欢。
凌骁斟满一杯酒:“陛下算是苦尽甘来,臣在此恭贺。”
当日夺嫡之凶险,他至今想起仍后怕。
裴晗与他碰杯,二人一饮而尽。
酒极好,入口醇厚回甘,凌骁又给自己与裴晗满上一杯。
“昨日臣送上的驻军屯田要案,陛下以为如何?”
这是凌骁在边关与诸位老将商议许久而得,颇为上心。
“此事可行。今夜且不谈政事,后日早朝再议。”
“陛下说得是!”凌骁大笑,“今夜不谈政事,臣自罚三杯。”
推杯换盏间,二人叙起从前旧事,君臣之别的拘谨散到九霄云外。
裴晗饮下杯中酒,他生母早亡,但因外祖家家世煊赫,宫中从无人敢轻慢他半分。
读书之时,舅父特意送凌骁入宫为他伴读。他与凌骁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互相扶持,互为倚仗。
四年前他自请前往边关,凌骁随他一道远赴。正是有凌骁相助,他才能在军中尽快站稳脚跟,展一番宏图。
“你前日才回京,已经见过你那心上人了?”
“是。”凌骁大大方方承认,眉梢眼角皆是喜色,“我很快就能明媒正娶聘她回家,总算没有辜负她,嘿嘿嘿嘿。”
他眼底的幸福与满足几乎都要溢出来:“琦妹等我这么多年,我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嫁给我。”
“自然。”凌骁乃凌家这一代嫡系的独子,他的婚事裴晗同样上心。
对自己的姻缘心满意足,凌骁忍不住关心起裴晗:“说起来,我今日在宫中见到了姜大小姐。怎么,你与她的婚事还未成?”
“嗯。”裴晗灌下一杯酒,未置可否。
“你心里还是只惦记她一人罢?”凌骁点破裴晗心思,借着酒意道,“要我说,你若是着急,直接下一道圣旨迎娶她便是。料那姜家也不敢拒绝,多么简单。”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