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御厨备了两位长辈喜好的菜式。
用膳之时,裴晗特意从前朝回了长庆宫,陪韫棠一起招待二位老人家。
今日是皇后娘娘设宴,御厨以此为荣,都拿出了招牌的本事。
菜式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帝王作陪,饶是钟鸣鼎食之家亦少能有此殊荣。
而席上更让两位老人家安心的,是年轻的君王对阿璇的温和体贴。
两位老夫人出宫之时,裴晗特意赐下两乘轿辇,给足了老人家礼遇。
……
“今岁的生辰礼,想要什么?”
送走二位长辈,裴晗道。
年关将近的时候,也就到了韫棠的生辰。
他早早问起,韫棠一时没有主意:“那我得好好想想。”
“好。”裴晗笑着答,携了韫棠的手一起回昭阳宫中。
午后的时光悠闲自在。
裴晗在看地方大员的请安奏疏,韫棠则吩咐人搬了宫中的账目来查阅。
庄慧太后主理后宫时,账目一册册条理清晰,便于阅览。
虽是户部尚书之女,但韫棠素不喜这些条条框框的数字,好在还算有些天分。
“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韫棠掌家的本事是祖母手把手教的,只不过姜府中素来是安氏当家,加上宫务繁忙,便少有历练的机会,纸上谈兵一二罢了。
“先顺着母后的办法推行下去便是。”韫棠经验不足,却看得出何者可用。这几日钻研下来,对宫中账目进出多少心中有数。
“总看账目眼睛疼,歇息会儿。”裴晗替她合上账本,韫棠从善如流,端起茶盏品茗。
“这是西南地的贡茶?”茶香中带着浓郁的兰香,有些熟悉。
斟茶的侍女恭敬道:“回皇后娘娘,是。”
裴晗吩咐了人退下,道:“朕可不记得你好茶道。”
“景王世子在京时品过此茶,记得这个味道罢了。”
韫棠没有多提此节,见昭阳宫书房内摆有棋盘,来了兴致:“对弈一局,如何?”
裴晗颔首:“那可要有彩头。”
“陛下但说无妨。”
韫棠执黑子,占了先机。
他们二人的棋艺皆是章老太傅所教,算得上师出同门。
裴晗轻叩棋盘:“若是输了,得给朕绣一枚香囊。”
虽说绣工不佳,但小小一枚香囊还是不在话下。
韫棠应承下:“若是赢了,陛下可就欠我一个心愿。”她落下第一子,“老规矩,陛下得让我八个子。”
她理直气壮,裴晗自然从命。
黑白二子一来一往,白子暂收凌厉锋芒。
“明年又该考选女官了罢?”
韫棠执黑子沉吟,闻听裴晗说起此事,点头道:“的确如此。今岁是开了恩科,前朝后宫皆一样。算起来明年是该考选新的女官。 ”
她落下一枚黑子,尚官六局中女官人选出缺已久。虽说能晋升的宫女众多,但大靖建朝时就有定例,女官人数须得官家小姐与宫女各占一半。虽说后续稍稍有所削减,但外间出身的女官总得占到四成以上才是。所以哪怕应考的官家小姐一代不如一代,位置依旧得为其保留。
以韫棠的立场很难多说些什么,毕竟她自己就是文官家族出身。
裴晗接上一子:“这一次女官考选,你是预备分了科目?”
韫棠讶然,裴晗道:“朕见你前段时日评点的女官考选卷子,就是如此写的。”
此话唤起了韫棠几分记忆,裴晗的确让尚仪局收整过近二十年来女官笔考的卷子。
趁着韫棠思索棋局的空隙,裴晗从桌案一角拿出了那份书案。
韫棠失笑:“陛下还真看过。”
她原以为裴晗纯粹是没事找事,没有太放在心上。
“闲时读过。”
韫棠斟酌着落子:“不过我与外祖母商讨过,外祖母以为此事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不说远的,备考的女官皆是按照旧例来学,骤然更改不知将她们置于何地。”
韫棠叹口气,只盼着明年的笔考能选出几个得力之人,先解了尚官局用人之急。
“至于从民间挑选女官,反倒是个釜底抽薪之法。”
午后对弈的棋局,韫棠两负一胜,堪堪输出去一枚香囊。
她掷了棋子,道:“且等着吧,我仔细绣。”
今夜韫棠宿在了昭阳宫中。
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花好月圆。
寝殿床笫之间,是韫棠小声的讨饶:“明日朝中诰命夫人要进宫请安,我……”
裴晗却还没有放过人的打算,压了韫棠的手腕:“她们午后才入宫,不必怕。”
“唔……”
……
翌日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