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彻底死了,楚平山没有了之前将近油尽灯枯的愁云惨淡,整个魂看上去开朗了很多。
“我长话短说,原本整座九阴山都在烛九阴的庇护之下,如今烛九阴元神将散,山中生灵有些并不安分,九阴山深处有一个泉眼,镇上的人平日吃水用水全靠这个泉眼,现在泉眼怕是不如从前,镇上的人也必然会有危险。现在他闭上了眼睛,你们快离开这个结界,去看看有没有解决方法。”
四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毕竟不知楚平山所说是真是假。
楚平山急道:“你们一定要信我!我都死了,没有理由骗你们!镇上的人真的有危险。烛九阴元神散尽就在这两天,两天之后,我一定下山,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你们!”
“你们快走!烛九阴马上就要醒了!”
楚平山说罢,也不等四个人点头,直接伸出双手,不熟练地结了一个印,但他实在法力不济,结出的法印若隐若现,完全不能发挥出力量。
胡杨按住楚平山,看向合上双眼的烛九阴。
郦婵君很是纠结,叫了一声相里松。
相里松也拿不定主意,叫了一声胡掌门。
胡杨收回目光,无视了烛九阴头颅上的另一个人。
“我们先离开这个结界,依楚公子所言出去再说。”
楚平山急忙点头:“对对,你们快出去,西方为生门。”
话音刚落,烛九阴的头开始慢慢抬起,似要睁开眼睛。
四人连忙动身往西边飞去,不消一会儿,天色大变,周围变得亮堂了起来。
再回头一看,烛九阴、巨树、楚平山都已不见,他们又回到了原先的九阴山。
相里松道:“胡道长,依你看,楚兄所说是真是假?”
胡杨沉吟:“关系到镇上百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里山主与我赶去九阴山深处查看泉眼,郦姑娘和阿芝前去镇子上查看百姓情况。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几人当机立断,分作两队前去查看情况虚实。
郦婵君和林芝一队,往山下赶时郦婵君一拍脑门:“糟了!”
“怎么了?”
“林姑娘,你还记得楚平山他娘吗?我给她画了个圈,她出不来,之前我们事情太多,我给忘了!”
林芝道:“咱们两个被打入地下,按理说我师父和你师尊应该知道她的下落,但是从没听他们提起。他们不是不仔细的人啊。也许她被安全送回去了。”
“不行!不能心存侥幸,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毕竟是我亲手画的结界。林姑娘,你先下山查看,我在山上找一找,如若找不到,我立即下山与你会和。”
林芝心知事情紧迫,只道一声好,两人便又分别行动。
郦婵君着急得很,她并不知道距他们合力结法阵对付胡柳时已经过去了多久,饶是有结界,但楚母毕竟年近四旬,就是不被野兽邪祟侵扰,可无食无水,也不是好受的。
若是楚母当真因此性命堪忧,楚家岂不是都死绝了,到时候怕是她到了冥界还要赎罪。
郦婵君着急忙慌往原来的地方赶去,但并没有楚母的声音,连她的亲手画的结界也不见了。
郦婵君松了一口气,在这九阴山能解开她结界的人没有几个,林芝没有解开,但胡杨和相里松可以。也许正如林芝所说,是胡杨和相里松放她离开了。
她转身往回走,身后却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仙友去而复返,可是为了找什么人?”
郦婵君浑身一凛,眼珠迅速被蒙上了一层白翳,像是结了冰,她的眼睛又变成了灰白色。
脖颈间的舍利开始发光。
她转头,背着手,整个人的气质已与先前不同。
不远处的人穿着道袍,左臂搭着拂尘,朝她微微做了个揖。
“好久不见,胡道长。”郦婵君道。
胡柳捋了捋胡子:“确实好久不见,当初仙友离去,说二十年后助我一臂之力,我已在此等候许久了。”
郦婵君上下打量了一番胡柳:“看来胡道长并未荒废这二十年的光阴,我要提前庆祝胡道长成仙大业即成。”
“多谢仙友,不过我看你双眼蒙翳,看来仙友这二十年并不好过。”
“此事不劳胡道长挂心,我既答应今日助你一臂之力,便不会食言。”
郦婵君握住脖颈的舍利子,双指一捏,那颗有了裂缝的舍利便分作两半,躺在了她的掌心中。
“如果我没猜错,胡道长此时还差一火解。”
“仙友料事如神。”
郦婵君将舍利子攥紧:“这舍利子乃是高僧火化之后所留,经过烈火淬炼,五彩耀目,若是以它来胡道长最后一程,也不算辱没了道长。”
“如此,多谢仙友。”
胡柳叹出一口气,朝郦婵君微微一拜。
郦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