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当众赐婚
容纾身子虚弱,还需卧床静养,太后与盛瑾皆不敢将事情透露给她半分。
太后仍躬亲照顾容纾,而盛瑾对容纾心怀愧欠,皆是匆匆来又匆匆去,生怕被容纾察觉什么。
容纾心思细腻,隐隐察觉众人有事瞒着她,这让她心下难安,她也曾与太后说过要回容府养伤,太后好说歹说一番才将她留在了宫里。
……
朝中众臣对容纾的弹劾奏书一日比一日多,每日去帝宫书房劝说的大臣更是不带重样。
虽秦家在幕后默不作声,但众臣的谣言与逼迫让盛瑾不得不痛下决心。
趁着容纾养伤,盛瑾秘密召见了沈平承。
沈平承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在他觉得事情可笑的同时又暗暗替容纾担心。
不为别的,只为容纾身为女子的不易。
盛瑾亲自为沈平承沏前些日子岭南才进贡的冬茶,这是沈平承家乡的茶,沈平承一直念叨着这口。
如此周到的细节,令沈平承不安,他倒没有展现半分局促,只是拧眉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待九首银蛇茶盏被盛瑾推到沈平承的面前,沈平承不由得抬头直视盛瑾,开门见山地说出心中所想:“难道……陛下当真了?”
“事情如何孤很清楚……”
“那您今日召臣入宫……”
“刺客是冲着纾儿去的……”
沈平承瞳孔惊颤,但他冷静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可是秦家?秦家……忌惮左相?”
盛瑾微微一颔首,面色生出了几分青白。
秦家是权臣世家,在先帝时期便已是风头无两的外戚,如今秦家女嫁与盛瑾为皇后,秦家更是跋扈嚣张,玩弄权术。
“既然如此,臣斗胆一问,陛下有何想法?”沈平承摸不准盛瑾会有何打算,毕竟容纾与陛下的关系特殊,不能以一般目光来看待。
盛瑾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之后,盛瑾红着眼苦笑着:“沈爱卿至今未娶妻,孤将她嫁给你可好?她虽然与孤相好数年,却也从未有过逾矩之举……”
君无戏言,沈平承知道,他与容纾那莫名其妙的婚事多半是板上钉钉了。
“她是忠勋侯唯一的女儿,虽说忠勋侯早逝,但她自小被孤的父母收养,身份依旧尊贵,为后为妃也是当得起的……”
“若非孤自私,将她强留数年,不然她早该有个归宿……”
“沈丞相,你可愿意娶纾儿为妻?”
抛去别的不论,光是容纾与沈平承不对付一事就足以让沈平承迟疑。
见沈平承迟疑许久,盛瑾心中生出了几分后悔,他已然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冲破朝廷众臣的阻挠,给容纾一个名分。
可沈平承却向他提了个问题。
“陛下,将她嫁与我为妻可是真心?臣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三天两头地陪伴在他人身侧……”
“孤……会与她断了……”说出这话时候,盛瑾的心宛若被利刃剜了一块,字字滴血。
青梅竹马的情谊,差点成真的姻缘,这十余年的羁绊,终成为一生难忘的心结。
——
容纾只卧床休养十日,便不顾太后劝阻,毅然重返了朝堂。
只是……容纾一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怪异,但也无人敢上前与她说上一二。
待她入列,身侧的沈平承难得有礼与她作揖问安:“容大人,伤恢复得如何了?”
沈平承如此有礼,容纾还有些不大适应,她不咸不淡地敷衍应了一声:“甚好,不劳沈大人挂心。”
“该挂心的。”沈平承脾气不错,不计较容纾的冷漠。
容纾那凌厉的凤眼乜斜着沈平承,腹诽沈平承这人实在虚伪。
待陶公公宣百官入殿参加早朝,百官方才肃静地有序入内。
待参见过盛瑾之后,百官开始议事,容纾养伤以来隔绝了一切朝堂的消息,众人上奏,她也插不上多少话,便安安静静地听着,若有需要她献策的,她便如往常一般快口直言。
不同的是,今日沈平承事事顺她的意,不与她唱一句反调,容纾心下觉得异样,也只多看了沈平承几眼便作罢。
明堂之上的盛瑾显然有几分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数次触及容纾,却又匆匆挪开。
他心有愧疚,不敢去看她。
容纾倒是时不时观察一下盛瑾,这几日盛瑾的怪异令她摸不着头脑。
不过,比起观察盛瑾,容纾还是更专注于堤防朝堂上那些爱与自己唱反调的同僚们。
但,今日凡事都顺利得怪异。
十日之前的争辩,已然听从了容纾的建议并且实行。
甚至,郁结朝堂已久的边关增兵之事也采纳了容纾先前的意见。
今日的早朝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