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纾在马车上将账本粗略地看了几眼,她精通各种账本,正是因为看得懂这账本,她看得愈发气愤。
河州孙家,大盛百年望族,先祖曾与开国皇帝一同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曾与凉州容家平起平坐,虽然后来孙家没落,但因与潼州秦家交好,所以家族至今在河州有极高的声望。
孙家借着秦家的权势走私兵器至少五十年了。
大盛兵器由官府统一监造,从不对外售卖,仅供军中兵卒使用,一矛一盾皆要记录在册。
孙家与秦家胆敢狼狈为奸走私兵器,待事情查成,除了这两家的案犯以外,整个大盛少说得有上百官员要掉脑袋。
“入宫!”即将到达沈园时,容纾命车夫改了道。
……
容纾入宫时,早朝正好结束。
沈平承与宋端方勾肩搭背地从朝殿中出来,沈平承还邀请宋端方一道回沈园吃顿便饭。
“沈大人!留步!”陶公公气喘吁吁地抱着拂尘从朝殿中追了出来。
“公公,何事?”沈平承与宋端方停下了脚步。
“郡主过来了!她在帝宫中等您!若是宋大人有兴趣,不妨一道过去!”
有热闹不看,不是宋端方的风格。
“走走走!”
……
先行回到帝宫的盛瑾已经和容纾见上面,容纾将账本交与他,并将事情与他简单说了一番。
盛瑾先前就知道孙家走私的事情,但此刻见到账本,他不免对孙、秦两家走私贪污的数额感到震惊。
如此多的贪污事件一直未被查清,他身为一国之君,难辞其咎。
陶公公过来开了门,沈平承与宋端方一同入内。
容纾回过头,轻声问候,“表兄,夫君!”
“郡主!”宋端方见容纾神情凝重,便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坐吧!”盛瑾合上了面前泛黄的账本,面色并不怎好。
沈平承与宋端方一同在容纾左右入了座。
“刚才纾儿取来了孙家走私的账本,你们看看!”盛瑾将手边的账本推到了二人面前。
“孙家还走私啊?”宋端方对此事不大清楚。
“走私几十年了!”
宋家近十年来在江州将丝绸布料生意做大,宋端方虽说人在官场,但家中生意也偶会过手,看账本不在话下。
随手翻个四五页,宋端方便气得破口大骂,“这群人怎么有脸干这种事!这么多银子、兵器,都能对付多少匈奴人了!”
“这账本是怎么拿到的?”沈平承看向容纾。
“今早秦永康送信让我去鸽舍一趟,我便去鸽舍取来了这些!”
“往后不许一人自己出去了!外头危险,当心出事!”沈平承蹙着眉,将容纾的手攥在手掌心中。
感受到沈平承对自己的担忧,容纾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夫君你别担心了……”
见两口子浓情蜜意的模样,盛瑾有些卑鄙地想要打断,“既然爱卿不放心纾儿一人出行,那孤便借你几人保护她!你放心便是!”
“多谢!”沈平承求之不得。
“话说你们夫妻二人对孙家走私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孤听你们的!”
“待纾儿生产之后吧!”
容纾出声拒绝,“还是在生之前给他们找些事做!这么一来他们便无暇盯着我腹中的孩子!”
“听纾儿的吧!”盛瑾指关节轻叩桌面,温声道:“此事要办成还需些时日……孤估摸着要将孙家走私一事彻底办成也得三四个月,届时孙家秦家大乱而纾儿正好生下孩子,岂不合适?”
沈平承一番深思,还是颔首,算是应下了盛瑾的提议。
“这件事情要不还是陛下自己做吧!郡主还在待产,他们两口子都不好抛头露面做这事儿!”宋端方忧心地提议。
“此事自然要孤来做!“
——
当秦家党羽的目光还一动不动地盯着凉州之时,盛瑾已经顺着秦永康提供的账本,悄悄查起了孙家走私的事情。
这事情要查下来确实不容易,毕竟其中弯弯绕绕多,一不留神就该打草惊蛇了。
……
夏日,为了寒冷的秋冬能好过活的匈奴趁着夏日兵马粮草充足,再度对凉州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因着此事,容纾总会隔三差五挺着一日比一日大的孕肚入宫询问战况。
好在凉州兵卒没让容纾失望,经由新制改造,凉州军队展现出极为强大的实力,每每匈奴兵卒袭击凉州,凉州军队总能以极快的速度将之击退。
每过几日,总有捷报传回京城,盛瑾大喜,重重赏赐了凉州兵卒以及与凉州新制相关的官吏。
那日,沈平承在朝堂上收到了赏,与其他人一样,他的赏赐也是由一个半人长、半米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