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与沈父在恒儿出生半个月时赶到了京城。
那时,恒儿已经长开许多,能看出,恒儿的眼睛与他母亲容纾一般是一双微微上扬又富有神采的丹凤眼,而那副小鼻子小嘴皆是像极了他的父亲沈平承。
这个结合了父母长相所有优点的小家伙是个爱笑的孩子,每每有人逗弄他,他总能笑弯了眼睛。
所有人都极为疼爱恒儿,恨不能日日抱着这个心肝宝贝。
——
有一日,还未出月子的容纾等来了盛云霜的探望。
在长辈们的严格看管下,容纾已经半个月没走过路了,知道盛云霜待在屋子里陪自己,没人敢进门打搅,容纾便趁着这点时间下床走动了几步。
盛云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容纾,颇为无奈道:“你可真会折腾!还坐着月子呢!”
容纾揉了揉有些使不上劲儿的双腿,不满道:“生完恒儿后我几乎没下过床!再不下床走两步我就该废掉了!”
“难得做一回祖宗你可不能浪费了!”
“我本来就是祖宗!”
盛云霜不禁叹气,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她在婆家天天受气而容纾在家天天有人疼着爱着。
真羡慕!
“对了,与我说说近来京城的新鲜事吧!”将近两个月没出过门的容纾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
“河州孙家被一锅端了之后秦家和他家狗腿子狗急跳墙的情况你也知道!众人都在猜想陛下是否要出招肃清乱象,小到私娶娼 妓,大到搜刮民膏,从上到下都在紧急清理罪证……”
“陛下也趁着大家自乱阵脚的机会,办成了几案!也就五六日之前,城西的一家青楼被查,有两个五品官光着身子被从厢房里抓了出来!据说其中一个被抓时身边有两个风尘女子陪着呢!”
近年来,官僚罔顾大盛官律,私自接触民间娼 妓,更有甚者成为青楼的股东,将青楼作为行腐败之事的枢纽,钱、权、色的交易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进行着,直到如今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出,那些官僚的马脚也一只接着一只露出。
如此境况容纾先前便预料到了。
“往后还会更精彩的!”
盛云霜不懂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却也知道容纾口中的精彩指的是什么。
若是能用这些精彩换取清明一片,那便精彩去吧!她可不想做郑家那根烂绳上的蚂蚱!
“你和丞相可要好好替天行道!我可指着你们有朝一日替我给郑家戴罪!我好让皇兄赐旨和离!”
在房中走了几圈,容纾觉得好受多了,她一手扶着酸痛的腰,一手拍了拍盛云霜的肩头。
她笑道:“会有那一日的!”
此时,她不禁想起了孙若梅。
也不知,孙若梅的近况如何……
——
夜里,沈平承与容纾一道在房里哄恒儿睡觉。
恒儿刚在乳娘那儿喝了点奶,此时正困得睁不开眼睛。
“咱们家恒儿越来越好看了……我都舍不得把他交给乳娘带着了!”容纾没忍住,低头亲了几口恒儿滑嫩嫩的小脸蛋。
本要睡着的恒儿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晕乎乎地瞅着亲他亲个不停的娘亲。
“恒儿确实越长越像个人了!不如今晚就让他睡在咱们屋里头!”沈平承也低下头亲了恒儿两下。
“哇……”
沈平承一亲,恒儿便张大小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容纾不满地甩了沈平承一个眼刀,忙将哭闹的恒儿搂在怀中轻声哄着,大抵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恒儿把脑袋埋在容纾怀中蹭着,很快停止了哭闹。
待恒儿在容纾怀中睡熟之后,沈平承帮着容纾把恒儿放在了中间,夫妻俩一同卧在恒儿身侧,瞧着这小小的人儿,二人皆是愉悦地笑出声。
“多亏纾儿,我才能得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沈平承戳了戳恒儿肉嘟嘟的胖脸颊,恒儿的脸颊软软的,一戳一个坑。
“今日长公主来看过恒儿,也说恒儿生得白净漂亮!”
孩子生得好看,做父母的也是与有荣焉。
“今日云霜与我说了不少秦家的事情……说来说去都没说到若梅姐的身上,你找个时间去鸽舍替我打探打探她的消息!”
孙若梅的恩情沈平承一直记在心里,他轻声应下,“明日就去。”
容纾瞧着恒儿安睡的模样,心中对孙若梅的担忧半分不少。
——
次日。
沈平承下了早朝后,吩咐邢生确认周遭没有秦家的眼线后方才驱车前往城北鸽舍。
……
看管鸽舍的小厮百无聊赖地站在鸽笼前喂鸽子吃谷子。
鸽子啄食啄得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先前倾倒的一大把谷子便被鸽子啄干净了,见鸽子又仰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