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娘一样!能跟我教会怎么去做一个正直的人!”她实在想不到怎么说百子街上那件事,她怕沈如松知道他是女孩。
虽然沈如松尊重他人,但碍于礼法规则的熏陶,默认女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应与男子保持距离,所以书院不招收女子,一是男孩众多,女子在书院不方便,二是世俗规矩,三是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他就算培养了也没用。
沈如松又问:“那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屈尊学习的?”
李从德答:“你很尊重学生,也很尊重我。至少李纵海是不会认真的坐下听我说这些话,他不止会把我当垃圾一样扔出去,可能还会打我一顿。但你不会,这就足够了。”
李纵海一听到李纵海这个名字瞬间精神了,且听到李从德如此评价李纵海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爽意。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李纵海,横竖都想不通那等小人居然也能做老师,浪费多少可惜的才子,还打着状元郎的名号到处宣传自己教书有多厉害!
“李纵海平日里如何待你的?”沈如松问。
李从德老实回答:“看他心情,他若心情好,我就好,他若不好,我就不好。”
沈如松:“那你来我这就是觉得他对你不好才来的?”
李从德:“不是。我想读书。”
“可以。”沈如松摆摆手,无奈一阵,低下头继续审批试卷:“虽然我确也不喜欢李纵海那个人,但你这说法不够打动我。如果只是为了读书而读书那是没用的,你还是回去吧,我这儿收不了你。”
“并不是……”
她想解释,沈如松也不想听了。
李从德认真想了想,将手抬起摸到自己的帽子上,顾荣安一看,脸色煞白,连忙摇头示意李从德不要摘帽子。
可李从德觉得,对待沈如松这样的人,她就得以最真实的样貌诚实见他,这样才足够尊重他,尊重自己的性别,才能为自己搏一搏。
她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勇敢的把头上那顶藏头发的帽子给取了下来,轻轻的放在李纵海的桌子上,也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将外衣脱去,露出净白的双臂和双腿,留一花肚兜和短裤遮住最后的羞耻。
她脱衣时,顾荣安就知道阻止不了她,识相的低下了头,不去看她。此刻的沈如松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正在认真的审阅学生的作业。
这时,李从德的声音响了起来,柔柔的,却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是那么有沉稳有力量,只听她低声说:“老师,麻烦你抬一下头,认真的看一看我。”
她句句诚恳,字字谦虚。沈如松再不愿意跟她交谈,此刻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去认真的端详她:“你还有什么事?”
这一看,他愣住了。
眼前是个头发柔软,容貌端正,眼神明亮的女娃。她挺直着身板站在沈如松的面前,毫不羞涩的展露着自己的女儿躯体。
沈如松整个僵硬在座位上。
李从德认真道:“老师,不知道您还记得当初在百子街上遇到一个被人当马骑的女孩么?骑我的是我的弟弟,我利用他的年幼无知求财,所以被他当了马骑。当时您的学生笑话我,嘲讽我,以我为耻辱,是你站出来为我训斥了他们,让他们一一给我低头道歉,也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尊重二字。”
沈如松把口中迟迟未咽下去的茶水咽下,然后礼貌的避开目光,无奈长叹一口气后,说:“你且先把衣服穿上,我再跟你说。”
李从德听话的把脱下的衣服穿上,然后继续站在沈如松的桌案前,用诚恳和认真的语气对沈如松说:“这就是我的答案,也是我为什么觉得你配当我的老师的原因。”
沈如松听完,眉头深皱起来,摆摆手说:“你去搬一把椅子来,我们坐着说。”然后又吩咐顾荣安:“去给她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