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你确定二姐姐是进的西厢房?”
采蝶点点头:“奴婢肯定,娘娘的宫女就是安排西厢房。”
怪了,难道叶氏想在重鎏宫里就把沈筠珏弄晕了去?不可能啊,若是攀扯到后妃,皇上太后肯定不会随意处置此事,定会查个清楚,后果不堪设想。
“二姐姐!你可换好了?”沈筠知抬高了音量朝里喊道。
但耳中所闻只有蝉鸣,没有任何回应。
“采蝶,进去看看。”
采蝶这时也有些乱了阵脚,叶氏安排的计划没有一步走在原路上,但她也只能听从自己家小姐的吩咐。
“是。”
采蝶推开了西厢房的门,沈筠知正要跟上去,心念一动,收回了跨过门槛的脚,摸了头上的银簪子捏在手中。
沈筠珏果然不在房中。耳边忽而传来风声,沈筠知看到斜前方的采蝶像突然被人抽了筋骨一样软绵绵地瘫下去,在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她用刚才握在手中的细簪用力刺了指尖上的井穴。
一切不过发生在两息之间,从房梁上翻下一个暗卫模样的人,一手一个将人拎起,朝西南方向掠去。
本应该在西厢房里的沈筠珏,此时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换了条小路回到放河灯的人群之中,她远远吊在末尾,躲过了叶氏的视线。沈筠珏自然清楚,等她进到西厢房之后便会被人打晕过去,再醒来就是在御花园一条不算偏僻的路上,几位夫人小姐围着她窃窃私语,直到听见继母高声数落着她写情笺、私会外男的罪名,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但是前世叶漫华的计划似乎出现了纰漏,没有把她和祝词上写的纪家公子捉奸在地,只有她一个人不知为何晕倒在路边。但事已至此,她的名声尽毁,纪家也因此事否了和沈家的亲事。而往后种种,也从这一天开始,奔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筠珏猜测,把她打晕扔在路边的大概是纪府的人,叶漫华是给人做了嫁衣自己半点不知。
她直接这样走了,叶氏就算问起来,只需说自己更完衣就原路返回了永康河,并不知道三妹妹去了哪里即可。万一她沈筠知运气不好,自己走进了西厢房,横竖也不会伤及性命,不过是被扔在路旁罢了。
名节而已,就看你自己造化了。沈筠珏在心里轻声道。
而沈筠知此刻正在经历着十指连心的痛楚。
嘶——她方才是怎么下得去这手的,真真是疼得,脖子上挨了一记也愣是没晕过去。觉察到自己被拎到了某个地方,那人“啪啪”两下把人扔在了地上。
“主子,那沈二并未进到西厢房。倒是沈三和一个婢子进了屋子,属下便把人带回来了。”主子是为了能了结亲事,带哪一个都差不多。
沈筠知闭着眼睛,凭感觉估摸着自己是在一个亭子里,也猜到这个把她们带过来的侍卫,就是纪献川的人。
“奉西,因为对方是女子便轻敌?”对面的人开口,“带来的人还醒着一个,自去领五军棍。”
沈筠知身上哪哪都泛着疼,确实没法把昏迷的样子装到位,干脆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那个名叫“奉西”的侍卫猛地回过头看向她,眼底满是震惊,又立刻回身跪了:“是。”说完拎起采蝶退出了亭子。
沈筠知抬眼看向她的“未婚夫”,穿了一袭墨色深衣,一手捻着颗玉色白子,落在身前的棋盘上,发出“哒”的脆响。一双眼睛极具辨识度,略微细长的桃花眼不带妖冶,有着明朗的少年感。偏偏瞳中带着沉沉死气,平淡无波以至于看不出喜怒,让人生不出想要亲近的念头。
美色当前,顽皮的念头在沈筠知脑中一闪而过——哎,早知道你长这么帅,我也不用为了个亲事绞尽脑汁,干脆安安心心嫁了。
“纪公子。”沈筠知上前一步。想归想,还是客客气气地福了身,这位行事的风格显然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子就手下留情。
纪献川眼睛扫过她左手指尖的血珠,心下了然:“倒是纪某低估了三小姐,请坐。”
沈筠知从善如流坐到了他的对面,一个能让侍卫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掳个贵女似闲庭信步的人,她只能选择顺从:“纪公子的出场方式也令人意想不到。”
纪献川将指尖的棋子放回了棋罐,开门见山道:“这一局中有人横生枝节,三小姐觉得该如何解决?”
沈筠知抹去了指尖新冒出的血珠,微微偏过头看向他背后的湖面,正值日落,水云间俱是万紫千红。转念间起了无数个对策,最后笃定地开口。
“若两军对垒,战局僵持。”别看他俩现在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真干起来她应该会是被“暴揍”的那个。
“双方主帅已到阵前。”嗯……被迫的,但气势要足。
“不妨试试议和。”交个朋友,对大家好。
“与人恩惠,便是给自己多一种可能。”再画个饼。
只见对面的人笑起来,剑眉星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