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把自己的意图让别人接受?自己以前那些辉煌多少是因为罩着市*委书记的亚权力,做事无往不利?
或者,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罗忠良甚至梁胜坡,不再是市*委大秘后都选择了留在市里,哪怕在机关里天天面对白眼,也要坚守,因为到了乡镇,就是彻底打回原形,而赖在市里,尤其是市*委机关,出去办事至少还可以说自己是“市里下来的领导”“市*委出来的领导”这些虚虚实实的噱头。
或者,正是这种郁闷心情,四十分钟后,当他回到朱森的办公室,向义双常务副县长汇报时,叶三省终于忍不住,问道:“朱县长,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四名运政是我们义双的国宝吗?四名运政的工作失误,就要拖累我们整个义双县委县政府为他们买单吗?要彻底解决这件事,马上平息事态,在四名聘用人员这事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退让一下?这里不退让,我们就可能损失更大,甚至面临最坏的结果。”
朱森和兰自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似乎快控制不住情绪的年轻人,朱森没有说话,兰自强这一次也没有再批评投降主义,好一会,朱森才对兰自强和叶三省说:“兰部长你和小叶都辛苦了。西川报这个态度,的确让我们很为难,我先向乔书记和赵县长汇报。”
——刚才,兰自强已经把晚上吃饭的情况,西川报的战略目的给朱森说了,毫不客气地把所有的“决策”“表态”都推在了叶三省身上,并且,他也不对这些表态决策发表评论,而是让朱森自己判断。
——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兰自强没有办法避开,只得硬着头皮顶上,他只求无事,不求无功,宁可被人看作庸碌,也绝不冒然表态,发表意见。所以,在处理这件事上,他宁愿被锐气十足的常务副县长指挥,也绝不逞能。
“那今晚就这样吧。”兰自强笑道,“我去安排小叶住宿。有什么电话联系。”
“小叶,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朱森端坐不动,看着叶三省,“这个问题,似乎是显而易见的疑问,但是小叶,你的本位主义不够。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批评本位主义,但是对于我们政府工作人员来说,有时候,我们倒要提倡一下本位主义,在其职,谋其事,尽其职。具体到四名运政这件事,这个问题,也只有你这个外人才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首先你想一下,四名运政,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执法程序是正确的,所以这不仅是保护我们的同志,也关系着我们一级政府的站位。当然,这四名运政同志也有些特殊,等会兰部长可以给你适当透露一下。”
朱森笑笑:“小叶你今天总的来说,立了大功。不愧是经历过大事的同志。周书记说过你是他的锄草队长,你今天也是我们义双的锄草队长。有人说你是我们江城史上最弱的市*委大秘,但我看你是史上最强的副镇长,也可能是隐藏很深,其实是最强的市*委大秘,光凭兰部长说你刚才对西川报三位记者的对抗和表态,就证明了这一点。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不仅要向陈书记汇报,也要多向县里,市上的领导汇报。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他站起身,拍拍跟着站起的叶三省,以示鼓励。
叶三省跟着兰自强出了朱森的办公室,下楼出院,暂时抛开其它思想,问道:“朱县长说四名运政人员有些特殊,是我们哪位领导?”
兰自强心里骂了句娘,朱森刚才肯定是祸水东引,故意要拉自己下水的,将来有什么,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叶三省问了出来,朱森刚才又说了,他也不能不说:“其中有一个跟乔书记有点关系,有一个是赵县的小舅子,不是亲的。”
叶三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亲的”是指这名运政是赵永县长的情*人的弟弟。苦笑道:“所以我们义双要跟西川报斗一斗了,至少,也要摆个样子给两位领导看。”
兰自强心里不快,忍不住骂道:“小叶你说得不错,就TM逼着我们做样子。”
叶三省心想,也许正是因为你们存了做样子的心,所以才白白耽误前两天的工作,让事情越搅越大。
兰自强在半岛酒店给叶三省开了一个房间,叫记在政府的账上,告辞后叶三省一个人回到酒店,坐到窗前看着义双的夜景,开始回想今天这大半天的人事。
跟高雪皎他们对决是来的时候就不得不下的决心,他现在是义双一员,屁股决定脑袋,必须跟他最好的朋友针锋相对,哪怕因此损伤他们的感情。
然后是500米。
这算是自己机敏地得了一分。在朱森和兰自强心中增强了印象,对以后个人的发展肯定有利,当然,也让高雪皎曹老他们非常生气,——这一招的确有些犀利而无赖。
然后就是饭局。
虽然不太和谐,但至少完成了朱森安排的任务,摸到了西川报的战略目的,接下来,义双方面肯定会继续围绕着保四名运政跟西川报斗争,这也将是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叶三省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工作感到厌恶。
不仅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