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庞之上是两行血泪缓缓流下,花钿似瓣点缀眉心,一番冲击之下,杨梓瑶不愿再看,双目紧闭,笑容凄惨,无助地摇着头,像是要把脑袋中的东西忘掉一般,口中喃喃。
“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竟是这样。”
“阿瑶。”刘子钦任由刘子佩抓着袖子,一动不动,触及杨梓瑶脸上的血泪,面露疼惜。
“别叫我阿瑶,我不许你那么叫我,你没那个资格,你不配!”
杨梓瑶听见刘子钦的呼叫,应激似的向他吼道,声音有些尖锐。
“嫂,嫂嫂。”扶着兄长的刘子佩见到嫂嫂这般模样,不知怎么,有些想哭,抽着鼻子叫道。
“子佩,是子佩吗,对不起,子佩啊,嫂嫂,嫂嫂对不起你。”
听见刘子佩的声音,杨梓瑶的心更痛,两行血泪缓缓地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地上,摇晃着伸手就要去碰他。
“不要。”刘子钦见她的这番动作,还以为她是想要伤害弟弟,在她把手伸来的时候把她往后一推,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没想到杨梓瑶竟然被推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刘子钦,你,呃,刘少爷,你真是,现在这个局面还装什么。”
前段句话声音轻婉怨怼,后段声音玩味。
许是心神不定的影响,刘嬷嬷竟然趁机从角落里窜了出来,趁机嘲讽道。
“你别乱动,在我的身体里就安分点儿,不然咱们两个都别想好了。”杨梓瑶把刘嬷嬷压制下去,却也不再上前了。
刘子佩见状,竟是丢下兄长,主动走到了杨梓瑶那一边,轻轻地拽着杨梓瑶的手,企图给她一点儿安慰。
“子佩。”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暖,杨梓瑶顿时觉得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给了此时备受冲击的她一点小小的慰藉。
“梓瑶,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云洛见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不由得向前问道,也不知道缘由几何,杨梓瑶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云姑娘,我,哈,我是个罪人。”
杨梓瑶只字不提别的,只是紧紧抓着弟弟的手臂,像是只能从中获得温暖似的,凄凉一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也像是在可怜。
“这究竟是怎么了?”云洛见杨梓瑶此时不停小声重复着口中的话,像是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只待一个外界的冲击或是什么,便会瓦解成一堆琉璃碎片。
“发生了什么,云姑娘,我来告诉你吧,哈哈,这座城,这刘府,可是发生了许多好玩儿的事情呢,刘大少爷的爱情可是让不少东西都陪了葬呢,哈哈哈。”
杨梓瑶不愿意答,可是刘嬷嬷可以,本以为这具身体可以成为自己的防护符,可是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邪修竟然让一个凡人给死死压制住了,真是走了好一步错棋。
这种被比自己弱小压制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刘嬷嬷不爽极了,迫切地准备说些什么,好借此扳回一城。
杨梓瑶竟也是默默无言,并没有再反抗什么,只是抓着刘子佩的手紧了一紧。
就像是云洛从李酒匠那里说的,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俗套至极的故事,只不过,生活毕竟不是画本子,哪能事事都顺心如意呢。
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杨梓瑶和刘子钦青梅竹马,总角之交,感情深厚也是顺理成章的。
但是杨梓瑶一开始并不喜欢刘子钦,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她对于两人关系的定义是“朋友”。
高门大户,规矩森严,在这裕璜城城中像是杨、刘两这样的家室并不少,但是其他家和他们适龄的小姐公子并不多,两家生意之上也有往来,在大人们的有意默许推动之下,两人的相处时间极多,可以说两人的童年中极大部分是一起度过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不同的话题和心思是正常的。
待到杨梓瑶姿色初显,才女之名响彻城中的时候,刘子钦这边也在被催促着去学习处理家中的事务。
那时刘家二子还没出生,刘子钦是刘家偌大家业无可质疑的继承人,因而无论是学习还是为人处世上,刘父刘母都对其要求极为严苛。
而杨梓瑶的身边是他少有的可以缓一口气、放松的地方,年少时的情丝最是易结,一往而情深,那样善良貌美的姑娘,喜欢上是一件极其正常而简单的事情。
杨梓瑶喜欢的是柔美江南,为人温婉,又饱读诗书,是在合适不过的主母人选,因而还不待其及笄之时,不少媒婆就已快踏破了杨府的门槛,这其中也包括刘府。
那时候的杨家就如现在的刘家一样,在城中已经是如日中天了,甚至因为杨父偶然之下和都城那边的人搭上了线,还隐隐压上刘府一头。
裕璜城虽然繁华,但终究只是一座小城,杨氏虽然家大业大,可终究只是一介商贾。
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富贵险中求,又与贵人搭上了线,杨父决定挑个合适的时候举家前往都城,去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