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小院里,只有月光铺路。陈阿公摔倒在台阶上,面露惶恐,和哥哥互相搀扶。在他们面前,是执剑的桑花半跪在地上,一手杵剑稳住身形,一手擦去嘴角的鲜血。
“小姑娘何必呢,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他们跟你无亲无故,你何必要掺这一脚。”
桑花吐出喉间一口鲜血,忍着疼痛勉强站起。
“桑花!你快走吧,你打不过我师父的!我们不会伤陈阿公,只是要抓个江湖老骗子而已!”阿宋在旁焦急大喊。
原本计划好了,阿澈支开时玉,阿宋和他们的师父卢老头来取老骗子首级,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桑花来。
桑花冷笑一声,“我奉令在此,绝不后退。”
“老夫我瞧你和我小徒弟有些交情,便也不想取你性命,但你若是执意阻拦,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卢老头摇晃着手里铁钩,略显阴森。
阿宋听他这话更急了,连忙挡在前面,“别啊师父,她是无辜的。只是和陈阿公有些感情,不忍他与亲人生死相隔而已。”
卢老头嫌弃地瞥了小徒弟一眼,“你师父我已经好言相劝过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站一边去!”
“师父……”
阿宋再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师父一把推开。
卢老头当即出手,不再对她留情,看向桑花的眼神也冷漠了许多。他的铁钩冰冷又坚硬,无情划破桑花的血肉。
阿宋在旁边干着急,手忙脚乱地替桑花挡一两招,但被师父一瞪又顿一下,左右为难。
可即便是他用全力帮助桑花,他们俩也不是卢老头的对手,何况他并不能真的对师父出手。
桑花受了伤,体力也将耗尽。一个不留神,阿宋被自己师父一脚踢开,那铁钩直掏桑花心脉而去。
“桑花!”阿宋惊恐大喊。
桑花已经反应不及,千钧一发之际,素衣身影从天而降。长剑勾起铁链,急急将铁钩转向,令桑花心口堪堪躲避。
“小姐……”
时玉回身扶住将要倒下的桑花,“对不起,我来晚了。”
“哟,又来一个小姑娘。”卢老头饶有兴趣,“你不会就是那个有钱小寡妇吧,我那徒弟真不中用,竟让你凑到了这热闹。”
时玉神情冷漠,扶着桑花在旁坐下,小声安抚后她后,才正眼瞧上手持铁钩的小老头。
“阁下今日一定要造杀孽吗?”
卢老头听她说话有意思,咯咯一笑,“一个江湖老骗子,死不足惜。杀了便杀了,怎会称得上孽呢?”
时玉转动腕骨,刀锋见影,“那便动手吧。”
没得商量,时玉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剑而攻。
卢老头眯起眼睛,见招拆招。比起对决,更像在观摩她的身法。
“小姑娘师从何人呐?平常不用剑的吧。”
时玉懒得理会他,但心里也有了计量,她不是这老头的对手。但是无路可退,硬着头皮也只能上。
卢老头闯荡江湖多年,见识颇多,对时玉的招式有所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见她不回答,他下手便狠了几分,一掌劈上她肩膀,逼其后退。
时玉喉中腥甜,杵剑稳住身形。这一掌后,一股灼热从肩膀蔓延开来。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没礼貌自然是要受惩罚的。”卢老头甩着铁钩,语调高扬,满是得意。
“小姐……”
桑花面露担忧,握紧了剑柄,神色纠结。恐怕时玉也打不过这老头,她是不想陈阿公失去陪伴,但要让小姐折在这里,她更不能接受。
“小时玉……”
时玉应声回头,被恐惧和茫然裹挟的陈阿公身上写满了不知所措,看向她的眼睛像失明老人一般空洞。
她遇到陈阿公的时候,他刚刚失去女儿,而她不久前失去了几乎所有家人。陈阿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她倾尽所有心事,给她以长辈的关心和爱护。
而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嘭!”
卢老头一铁钩砸在时玉身边,震起的沙砾迷了她的眼。她再睁眼时,铁钩如流星,直奔她心口而来。
时玉当即起身后退,铁钩与剑的交锋磨出了火星子。
“小姑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多管闲事了!”
时玉置若罔闻,再次执剑上攻。做不到袖手旁观后离开,那便只能……再试一试。
寻其弱点,攻其不备。时玉出手即杀招,既不留情,也不给自己留余地。卢老头心道一声好苗子,只可惜偏要挡路。
他故意露出破绽,声东击西,时玉果然攻其肩胛。只是在剑锋即将没过血肉时,另一把剑将其挑起,既让时玉扑了空,亦让卢老头无法施展下招。
点穴只能控制阿澈这样内力深厚之人一时,很快他便挣脱,追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