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大方的城州府里,悠哉的时玉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手里拎了一串葡萄。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她静静等待,然后毫无预兆地回头,将葡萄籽精准吐到他身上弹开。
云也扬起了巴掌,时玉“害怕”地闭上了眼,但身子一下也不肯挪。
“一上午就躺这没动,怎么没懒死你。”
久别重逢的温情太过短暂,现在左右看对方不顺眼。
时玉仰头观天,散漫道:“我本就无事可做,怎么,你嫉妒我?”
云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我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他停顿片刻,又道:“要么还是送你们回苏州吧,云家已经被他们打探过,短时间内应当是安全的。”
“我已经想好了。”时玉踢掉鞋子,赤脚悬空比划,“过段时候,我打算回京都了。”
云也愣了愣,“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我要躲一辈子吗?”时玉没了胃口,放下了葡萄,“原来边境安稳,朝廷平衡也就罢了,如今外戚干政,叶家又知道了我还活着,我继续躲下去又有何意义。”
云也沉默了,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你此时回去,连能不能安全到达京都都是问题。”
“我自然是能的。”时玉认真了起来,“我身上还有他们要的东西,他们暂时不会伤我性命。但时晔他们是如何都容不下的,所以,我不打算再把他留在……”
“大人!叶使臣求见。”
他们的谈话被前来传话的侍卫打断。
云也轻笑一声,“果然来了。”
他还没起身,另一个侍卫又匆匆来报,“大人!靖安世子求见。”
两人一愣,还未作反应,又眼睁睁瞧着一个慌里慌张地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大人!叶使臣和靖安世子打起来了!”
云也:“……”
城州府的前厅,原本还好好的。叶使臣和靖安世子一左一右等待城州大人过来,但许是靖安世子闲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叶使臣姓名。叶使臣颇有礼貌,有问必答。可靖安世子听到“叶修屹”三个字的时候骤然变了脸色。
随后靖安世子说道:“叶使臣就不必宣旨了,免得我到时候抗旨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叶使臣当时就怒了,问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家妹妹。
靖安世子还算实诚,并未有诋毁之言,只说自己心有所属。
而后叶使臣便问他心属何人,还说自家妹妹定然比那人优秀。谁知靖安世子嗤笑一声,说他心悦之人最喜欢倒腾毒药,最近刚给人下过迷药。
叶使臣一愣,当即坐不住了,质问靖安世子是不是要抗旨不遵。
那靖安世子没个正形,对他作了个鬼脸,还挑衅道:“不遵又怎样?”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云也到来之前,以为他们在互殴,到来之后,发现是靖安世子明书澈单方面碾压,突破好几个人的阻拦把叶修屹摁在地上捶。
他从未见过叶修屹如此狼狈,脸色如此难看。在其之上的靖安世子顽劣得像个土匪,说他没规矩吧,他又打人不打脸,说他有规矩吧,落下的拳头一点没省力气。
“咳咳……”云也出声,但不敢靠太近。他很有自知之明,心想自己这身板挨不过明书澈一拳,还是小心为上,免得被误伤。
“咳咳……靖安世子!”
明书澈将自己的马尾往后一抛,起身理了理衣袍,躬身行了个大礼。
“见过哥哥。”
云也吓得往后一弹。
“你乱叫什么!”叶修屹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失了风度后的他满身怨气。
明书澈根本不理会他,专心在云也面前扮演乖巧的“妹夫”。
悄然而至的时玉躲在了屏风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云也这是第二次见变脸如此之快,而且脸不红心不跳之人。
上一个还是绊倒他后装无辜的时玉。
“咳……二位请坐。”
云也忽觉头疼,他们俩也不像是来找他说正事的,或者说,根本不像来找他的。
叶修屹逐渐冷静,整理衣衫后端正坐下,神情亦严肃了起来。而他对面的明书澈笑容明朗,他越看越心烦,怎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叶修屹理了理头绪,“云也,你我多年交情,我自认为诚心待你。如今我已经知道时玉还活着,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你也知道我对她的情谊,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也镇定自若,“她若还活着,叶使臣在家里私自供奉的又是谁?”
叶修屹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他知道云也一直对他私自以“妻”名设立时玉牌位之事不满,尤其是在他真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