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冰面色激变,“你说什么?!不是肖珊儿?!”
温如月颔首,“她可能是受人指使。是这样,若是郎君死了,夫人怎会有心思去关注一支丢了的发簪?比起丢发簪,她应该更在乎是谁杀了她家郎君吧?”
这正是温如月从“小聪明”中看到一句话,从而联想到的。“若是缺钱,可以趁火打劫,例如谁家忙于丧事、官司,他们根本顾及不上,可趁机下手。”
若真是因鲍大人死了,夫人伤心过度,又怎会有精力去寻找一支丢了的发簪呢?哪怕它价值连城。
冷思冰眉心一跳,“那你的意思是,是夫人指使小妾肖珊儿毒杀鲍大人?”
温如月道:“是有这个可能。”
冷思冰面色微沉,“可仅凭一支发簪,便断定凶手可能不是肖珊儿,是否太过草率?”
温如月继续道:“不,还有那毒药瓶,大人曾说为汝瓷所制。汝瓷价格不菲,想必这毒药价格低不了,既然肖珊儿和顾峰缺钱,又怎会购买如此昂贵的毒药呢?”
冷思冰顿了顿,面露疑惑之色,“兴许是找不到其他买毒药的路子了?”
温如月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但讲讲价,换个瓶子便宜些还是可以的吧?或者,不如大人提审肖珊儿和顾峰,如此一来,究竟背后受谁指使,便可一清二楚。”
冷思冰蹙眉道:“可就算他们指认了,也没有证据。倘若他们背后根本没有人指使,那你怎知他们不会胡乱指认?”
闻言,温如月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如再去一趟鲍府,问问夫人?兴许会露出破绽?”
冷思冰道:“我倒是不觉得凶手是夫人,此事夫人是最大的受害者。”
语落,温如月犹豫了片刻,又郑重地行了个礼,道:“总之此事有蹊跷,卑职想重新调查,请大人恩准。”
冷思冰顿了顿,颔首,“好,换公服,叫上郝特和若水,即刻出发,再去一趟鲍府。”
闻言,温如月心底一片喜悦,若是她猜测的都对,若真是这背后有人指使,那此次行动便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大好机会。
只有这样,她今后才能底气十足地面对冷思冰,不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配留在冷思冰的身边。
她见冷思冰忽而站起了身,又担忧道:“大人…您伤势可还好?不如我们几个自己去也可以的。”
她望着冷思冰面上的那一层薄汗,不由得又回想起今日眼看着那九环刀斩过他背上的画面,鲜血飞溅,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染红了他周身的地面。
想到这里,温如月的心口又是一痛。
冷思冰眯了眯眸子,他当然要和他们一起去,因这点伤于他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迟疑一瞬,他走到温如月的身前,目光镇定地回道:“去,一起去。”
忽而,他又微微一顿,狭了狭眸子,竟见温如月颈子上的药膏根本未盖及伤处,他不禁面上发笑,忙拽起温如月的衣袖,将她拽去了铜镜前。
温如月一顿,就这样一脸懵地被他拉了过去。
冷思冰略带讽刺的语气道:“我看你这伤是根本不疼。”
温如月照着铜镜一看,才发觉这药膏涂歪了,忙干笑了两声,打算用手随便蹭蹭。
冷思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动!”
语落,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一盒药膏,帮温如月涂了起来。
温如月只觉得颈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这药膏敷上好舒服,又或者说,是她享受冷思冰为她涂药的微妙感。
冷思冰一边涂一边道:“这颈子上的伤,得好生注意,落下伤疤可不好看了。”
温如月抬眼看着眼前之人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心底一热,面颊飘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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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冷思冰一行人到了鲍府,邢管家立刻安排以礼相待,冷思冰却直接开口,要会见潘夫人。
邢管家忙派人去通知,结果却遭到回绝。
那被派去通知夫人的丫鬟称:“潘夫人难过至极,一日不曾下饭,称可否改日再见。”
冷思冰面色微沉,还未开口,倒是郝特先拧起了眉头,冷哼一声,对邢管家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说要逼我们换个方式?去衙门问话?”
邢管家一听,立马双膝跪地,磕起头来替夫人求情,结果袖中藏着的香囊却不慎掉了出来。
香囊滚了出去,停在了温如月的脚边。温如月蹲下身,将香囊拾起,凝眸看了两眼。
这香囊为青碧色锦缎所制,上面齐整地绣了“金榜题名”四个字,绣工极为精巧,只是绣线却已经有了些磨损的痕迹,且丝缎表面也略为发污,看似是有些年头了。
温如月将那香囊递到邢管家的面前,柔声道:“邢管家也有心上人吗?”
这个“也”字,令冷思冰忽而抬眸,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