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积极。
便问:“什么事?”
詹姆斯搓搓手,额角慢慢渗出滴冷汗,观察了四周,问:“德罗索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位……没有来吗?”
“没有,他们去银石赛道试驾。”喻念缓言道,打量着眼前这个行迹奇怪的男人。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
听完喻念的回答,詹姆斯才舒了口气,“是这样的,我的老板想要见见您?”
“谁?”
“我的老板。”他小声重复。
喻念疑惑:“你是投资人的代理?”
“不是不是,您确实是我挖掘的……我是说举办画展的老板,他想见见您本人。现在正在隔壁等候,如果您同意,我这就请老板过来。”詹姆斯从胸前抽出一条花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
看了眼外头候着的一排服务生,又想到这家餐厅地处治安很好的Chelsea & Kensington区,便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
点点头,道:“可以。”
“好的好的,”詹姆斯又拿手帕抹了把汗湿的光头顶,理了理稀疏的金发,“请您稍等片刻。”
过了大约两分钟,隔间拉门再次被打开。
喻念正低着头看手机,以为是詹姆斯回来了,头也不抬问:“你的老板来了吗?”
无人回答,仅有一只小麦色的修长手指将一只录音笔推来。
这明显不是詹姆斯的手。
喻念抬头,意外地看到眼前坐着一位年轻的褐发男人,年纪比夏佐稍长,头发梳成利落的偏分,额角落下几丝碎发,眼睛是稀奇的祖母绿色。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这位穿着讲究的绅士,“刚才抱歉,您就是詹姆斯的老板?”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指了指桌面上的录音笔:“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女士,我需要你在和夏佐·罗素相处的时候,随身携带这支录音笔。”他的音色比外表更年轻,带有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和无恶意的傲慢。
喻念挑眉,“你不知道我和夏佐·罗素是什么关系?”
男人抿着嘴角,“我知道你们是契约关系。”
“我说,”指节敲了敲桌面,推回那只录音笔,“在求人办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一个自我介绍?”
她觉得这人很没礼貌。
男人皱眉,似乎无法理解喻念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因为钱才和夏佐在一起的。事成之后,你的绘画事业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投资。这还不够吗?你想要什么?”
这话简直冒犯至极。
喻念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恕不奉陪”,就要离开。
但对方仿佛真的以为是筹码不够,又开出几条。
喻念背对着他,忍无可忍地回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想抓夏佐的把柄?”
“您是一位十分善解人意的女士,”男人扯着嘴角假意地笑了笑,笑容对他来说似乎很陌生,“但对于夏佐来说,您不是第一位他如此对待的女伴。”
“您拒绝我难道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感情?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要劝您,别和他产生太多牵扯,小心被利用。”他旁若无人地道出惊悚的事实。
原来,詹姆斯之所以在艺术节晚宴之后接近喻念,竟然是因为王储安德烈的授意。
“但可惜,他们不知道詹姆斯其实是我的眼线,结果您也知道了,契约的事情没有瞒过我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她愠怒。
“这不重要,和您也没有关系,女士,我只是需要和您做个交易,来揭露夏佐·罗素的真实目的。”对方显然是认为这是一个无法令人拒绝的条件。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您,美丽的东方女士。”
喻念冷冷道:“我有名字,亲爱的先生,我叫喻念,你不必一直用毫无指向性的Miss来称呼我。”
“抱歉,喻小姐,我的习惯。如果您觉得在用语上被冒犯,我可以重新和您讨论刚才的问题。听说您是中国人,正好我在那边还有房产,如果您想要,可以随便挑。”
这语气让她莫名想起周以肆。
当时离婚协议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是一副诧异的态度,说:你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钱,我多给你点钱,你别再为出轨这点小事来烦我了。
也是周以肆,离婚后总以一种怜悯蝼蚁的态度骚扰她,说的内容大致都是:你欠的那点钱我很快就能摆平,赶紧复婚吧。
随着回忆的景象重叠,一股无名怒火,窜到脑门。
“钱不是万能的。”她冷着脸拍走再次被递过来的录音笔,扯扯嘴角。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夏佐·罗素?”男人的笑容带上了调侃。
顿了顿,她道:“如果这么想,可以让你放弃,那么你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