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折断羽翼(2 / 2)

,他的脸稚气未脱,身条却抽得很高,喻念需要仰视这个瘦瘦的少年。

垂下的黑发在他的眼前遮上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

喻念母亲家的基因都很好,周垣还未成年,便显出不符合年纪的帅气,五官浓烈,却不是让人想亲近的类型。

反而让人有些害怕。

空气沉默着,周垣继续开口:“因为这只鸟太笨了,弄断了自己的翅膀。”

喻念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疑惑。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先前提出的问题。

周垣此时忽然毫无预兆地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仰起的脸庞。

那是二十四岁的喻念,一袭酒红色长裙,唇角染着血色的唇膏,皮肤比春日初绽的花朵还要娇嫩。

“他也姓周。”他说话很跳跃,喻念再次愣了一下,只听他问:“你很喜欢他?”

这回她听懂了,说的是周以肆。

“嗯,”她很幸福地抿唇,像个傻子似的,“喜欢。”

她当时真的很喜欢周以肆。

以为周以肆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时间似乎当真在那一刻停滞了许久。

后来,周垣突然笑了,喻念从没见他那样笑过。

记忆里,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喻念曾经问他,是不是笑起来很丑,才不愿意笑。

周垣小时候听到了也不会反驳,只会瞪她,她便哈哈大笑。

但事实上,他笑起来一点儿也不难看。

嘴角尖尖的,右边的牙龈有颗虎牙,有种笨拙和锐利交织的矛盾气质,就像他身上那种稚嫩和成熟交替的感觉一样。

他说:“姐,你今天比鸟漂亮。”

-

巨大的电流从腰后袭来。

浑身麻痹失去意识的瞬间,喻念想到了她离开婚房的那天,住回了舅舅家。

那不能称作是家,更像是借住的地方,和流浪汉暂住的任何公共场所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快要忘记了短暂在那儿住了一周,又急匆匆离开的原因。

但在这一瞬间,忽然记起来了。

这段记忆被封存太久,像是被刻意磨损的DVD光盘,就算重新修复再播放,也会发出“沙啦沙啦”难听的声响。

刺耳、烦躁、头晕。

她在脑内重新播放这段记忆的时候,首先闻见的是雨夜潮湿的混凝土气味。

那是雨滴在逐渐浸染舅舅家的墙壁,从外到内。

不锈钢防盗窗被淅沥不断的雨水敲打出没有规律的声调,她没心情欣赏,只觉吵闹。

雨是半夜开始下的。

她的房间是舅舅家的储藏室,很小,没有空调,夏天的闷热让她开着窗户睡觉,窗户只有肩宽,风也吹不进来。

那时,喻念和周以肆刚刚分居,还没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自然,她也不会得到养父母的支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抓到周以肆出轨的铁证,他们就会支持她。

自从开始安排私家侦探跟着周以肆,她的失眠日渐严重起来,要靠药物入睡。

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独独这晚,她睡前忘了吃药,没有睡意,只是合眼躺着。

过了很久,意识逐渐飘远的时候,门锁却响了。

她一下子便回过神来,心脏猛然跳了一声,眼皮和身体却未动。

是小偷?

还是舅妈?

很小的时候,舅妈会在起夜的时候给她掖被角,但自从弟弟出生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她甚至心头涌起了隐秘的期待。

就算被抛弃了两次,到底还是渴望亲情的。

那人推门进来,脚步很轻,走到床前,替她关上了半开的窗户。

随后,好久都没有响动,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喻念动了动眼睑,睁开一条缝想看看那人在做什么。

但眼睛睁开的刹那,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一声属于少年人的轻叹低低地在她的耳畔响起,如阴风刮过芦苇丛。

她听到周垣的声音,沙哑的,陌生的。

他说了什么。

但记忆中的光碟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只有被摧毁殆尽的,刺耳的沙沙声。

这让她想起婚宴上,那只死在地上的鸟。

翅膀断了,蚂蚁在啃噬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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