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她不是走艺术这条路子的,高中放弃芭蕾之后参加了合唱,再之后唱歌这条路也越来越窄。
只有写作,被她用来填满每个难熬的黑夜,到后来单纯的发泄口也混出了个名堂。
“你是Q大吗?”
身后传来兴奋的惊呼声,常清秋丝毫不慌地转过去。捏揉了一下左耳垂,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瞎扯,“我也希望我是,听说她的书写得……很不错。”
她不易察觉地短暂停顿,觉得自己有种王婆卖瓜的感觉,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还算中规的字眼。“我先来评论区试试水。”
“也是,Q大说她在淮渝,那儿离梧析还挺远的。”
那女生喃喃给自己洗脑了一番,转而继续和她道:“Q大的书真的很好,你看的这本我都二刷了,可以去看看她的其他书,她的每本书我都超爱!”
常清秋淡笑。
她有些兴致缺缺,却没好意思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打断对方。
因此此刻响起的电话铃声就是上天投下的曙光。
是母亲成燕珍。
先是和身后的女生领首示意,随后常清秋才接起电话。“喂,妈妈?”
“这次怎么接得这么快?”对方有些诧异,“从西藏回来了?”
排到她了,常清秋随口嗯了声,“妈我在外边呢,五分钟后给您打过去。”
洗手台是男女共用,此刻每个池子前都站了人。
成燕珍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给她了。
“回你爸那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淮渝?也不和我说一声。”
“嗯。”
也不知道她在抱怨哪一句,常清秋有些烦躁,淡青色的菩提往手腕上多滚了两圈,她随口道:“看情况吧。”
“明天回来一趟,去见个男孩子。”
又相亲?!
她把手机夹在下颚和肩膀间,双手递到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去挤洗手液,语气却不显难耐,“不是说了读书就读书吗?怎么又搞相亲?”
语气平平,只有末尾带了些疑问的意味。
“那是你读高中大学,你现在都研三了,毕业后工作,更没时间。”
泵头发出“嘎吱”一声,她用力挤压,只吐了俩见不得人的泡,一接触空气就炸了。
常清秋便要往旁边水池的洗手液伸过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另一人的手也伸了过来。
相碰在一起,常清秋低声说了句“你先”,然后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没时间呢,我导师布置了个课题,估计要忙个……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也有可能。”
她在心里默默向教授道了声歉,希望老师能帮自己度过这劫。
旁边那人丝毫没客气地摁了两泵,带清秋似乎听见对方低低的嗤笑声。
她用余光瞟去,那人很高,穿着黑T恤,弯下腰冲洗泡沫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显眼,她没有不礼貌地往上看,也因为再看眼睛就要蹦出去了,所以视线只到对方线条凌厉的下颚。
成燕珍叫了她两声,常清秋赶紧答应。
“我把他联系方式推给你了,把你那些小心思全收起来。”
成燕珍的过人之处在于她从不会以声大吓人,相反,正是这种冷清没有波澜的语调更有迫力。
常清秋抿紧了唇,没接话。
那男的摁下水龙头,转身走了。
这下常清秋清晰听到了对方的嘲弄声。
她疑惑地回头朝对方看去,对方身材比例极好,高挑,看得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是模特?
他正垂眸看手机,耳朵上还戴着蓝牙,似乎是在和人打电话。
是她误会了?
常清秋盯着那人的背影,脑子里没由来地闪过一个人。
没再多想,她抽了张纸随意擦了下,拿着手机找到成诗妍。
“诶你回来了,快来看,笑死我了。”成诗妍把手机屏幕朝向她。
自己造的孽,常清秋瞟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书,恨不得把眼珠子扣出来洗洗。抗拒地连双下巴都挤出来了,“别辣我眼睛,成不?”
“这不是你自己产的粮吗?”
“写的时候,‘我就是诺尔文学奖得主’,回头再看:‘写的什么垃圾玩意儿’。”
成诗妍随意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当作回应,又翻了两页,“怎么没了?有存稿吗?”
常清秋把手机丢给她,密码都知道,也懒得给她解锁了。
唱台上不知何时变成了男女对唱,情歌深情流转在每个角落,透明酒杯带着里面的液体缓慢摆动,常清秋端着“酒”抿了一口,听着歌,脑子里却总是闪过刚刚那个人的身影。
“宝宝,下一本什么时候发?”成诗妍不知何时放下了手机。
常清秋回神,“不知道,研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