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电话就是在最后一支烟燃尽的时候打来的。
“你最好有要紧事说。”他将烟头碾碎在烟灰缸上,语气极为不耐。
“你这是吃炸药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赵家齐也慢悠悠开口:“你看新闻没有?最近很多年轻女孩失踪,哥们我呢是专门打电话来提醒你的,虽然这变态专挑女的下手,但谁知道这变态会不会看上你了。”
沈肆咬咬牙,“赵家齐,你有病?”
“我是好心提醒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赵家齐不气反笑,“像你这种独居老人,出了事都没人知道……”
握着手机的力度越发大,沈肆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发紧,甚至没有和赵家齐多说一句就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就朝外驶。
一直到常清秋家楼下,看见那盏亮着的灯时,沈肆的心里是庆幸。庆幸之后,他又渴望尼古丁的滋味了。
不远处有家便利店开着,他下了车,朝便利店走去。
焰火咬上烟头,辛辣的滋味灌进肺里,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沈肆觉得自己很可笑。
无论是当年,亦或者是现在。
常清秋并不是故意不告诉沈肆这件事的,只是她今天确实忙得焦头烂额。
儿童之家里的几个孩子突然上吐下泻,顾院长医院家里两头跑,实在顾不来,一时找不到帮手,只能大清早打电话请常清秋帮忙照看儿童之家的其他孩子。
平时打打下手还好,一“当家”才知道难。这两个孩子又打起来了,这个喝水又把衣服打湿了,耳边“姐姐姐姐”的叫唤声就没停过,大半天下来她连手机都没时间摸,更别说发消息。
回家路上勉强小憩一会儿,到家后又得忙着收拾行李。
常明几乎整年都不在家,他把自己流放在外,常清秋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多久,这套房子其实没什么烟火气。
说不上为什么,常清秋心里一直不踏实。她咬着下唇想了好久也无济于事,索性继续收拾屋子,然后拎着两袋垃圾下楼。
直到看见车旁矗着的朦胧轮廓,那股子不踏实感才散去。
“沈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轮廓动了动,随着光影的照拂逐渐明朗。
常清秋想问他是在等自己吗,可他不是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样想来这句话未免太过于自作多情。
“又要不辞而别?”他直接掐断了常清秋的思绪,语气平常,那双眸子却一瞬都不离她。
“对不起。”常清秋真诚地道歉。
“我稀罕你这一句对不起?”
沈肆很不争气地想,只要她解释一句,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常清秋抿抿唇,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成燕珍时间紧,向来只需要常清秋的一句结果,而不在意背后的原因。因此她在这方面有些木讷,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为自己的错误辩解。
“我……昨天,今天儿童之家……”
到最后,常清秋放弃了解释,低垂着头又小声说了一遍对不起。
不仅仅是因为这次。
对于他,常清秋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无条件投降。
“算了。”沈肆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必要说对不起。”
见他神色如常,常清秋松开攥着的掌心,“你吃饭了吗?小区门口有一家面馆,味道不错,我请你吃吧。”
沈肆没拒绝。
这家面馆常清秋常来,外卖吃腻了,自己又懒得动手,她就图个方便在这里吃,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她倒也成了常客。
“小秋来啦,还是老样子?今天来了批海货,新鲜得很,要不试试?”老板娘很热情地招呼她。
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常清秋先进的店门,沈肆稍后,老板娘像招待一般客人那样问他:“帅哥要吃点什么?菜单上都有。”
“我们一起的。”常清秋朝老板娘笑笑,又看向沈肆,“你吃点什么?”
“随你。”
“那就海鲜面吧。”常清秋不想纠结,还不忘叮嘱老板娘,“您帮我把虾都换掉吧,他对虾过敏。”
高中时候沈肆误食过一次,虽然她见到沈肆时他脸上的红疹消褪了不少,但常清秋还是记下了他对虾过敏这件事,而且一点都碰不得。
闻言,沈肆没出息地消了气,嘴角不免上扬,又被他克制住。
“好,你俩先坐坐,面马上就好。”
“你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一直想请你吃顿饭来着的。”常清秋抽了张纸擦拭桌面,“这次不算,等下次。”
“行,我等着。”
面很快被呈上来,弥散着袅袅雾气。
两人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话,常清秋胃口小,吃了半碗就饱了。筷子挑起一根根面条往嘴里送,没吃进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