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太医不是说好多了吗!”君云逸一惊,面色沉了下来。
“殿下……”沈落颜紧紧的扶住君云逸的手臂,水眸中满是担忧。
“是……是回光返照。殿下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圣宸宫那边还得您去主持大局呢。”赵公公喘了口气说到。
君云逸缓了一下情绪,嘱咐了沈落颜几句,便转身离去。
初元二十八年十二月,先帝驾崩。
太子君云逸于灵前继位,改元建昭。
建昭元年,新帝于太庙行登基大典,百官陪位,八方来朝。同月册封东宫诸女。
这日下朝后,赵公公便上前禀告:“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请您下朝后去一趟建章宫。”
“可知何事?”君云逸神情冷漠的问到。
君云逸登基不过半月,周身已被帝王之气围绕,赵公公被其身上的气息所震慑,身子更是低了两分恭敬的答道:“奴才不知。”
太后木怜出身勋贵人家,乃是先帝一朝的贵妃,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后宫诸人无不拜服。许是因太后当年忙于宫务,疏于对君云逸的教养,故而母子间并不甚亲密。君云逸登基后,依礼尊其为太后,除却日常请安外,无事太后也不会找他闲叙母子之情。
君云逸轻叹一声,道:“摆驾吧。”
建章宫内太后正修剪着桌上的一盆盆栽,盆栽旁放着一本奏折,赫然便是对东宫众女的册封旨意。
“儿臣拜见母后。”君云逸进门行礼,神色冷淡。
“皇帝坐吧。” 太后神色平静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不由倍感欣慰,同时也对君云逸少来陪伴她有不少异议。
母子感情不深,彼此之间也很少话,建章宫内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君云逸挂心圣宸宫的政事,便皱着眉开口:“母后找儿臣所为何事。”
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在君云逸面前坐定,闲闲的抿了一口茶水才看向他,道:“皇帝如今已经登基是该册封东宫诸人了。”
“礼部日前上书问过朕,朕也已经拟好了各人的位份,将折子发了回去,不日便可行册封大典。”
“在哀家这儿。”太后说着便将桌子上的奏折往君云逸面前推了推。
“母后这是何意?”看着被拦下来的折子,君云逸面色沉了几分。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册封后妃算是后宫之事,哀家还是可以说几句的。”太后顿了顿道,“不知皇帝打算给沈氏什么位份?”
“母后不是已经看过折子了吗,何必再来问朕。”君云逸很是不满太后的明知故问,称呼亦在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哀家是看过了,但是不知道是否是皇上写错了呢?”
“…………”
“哀家知道你喜欢沈氏,可是给她淑妃的位份是否太过了些?”木怜见君云逸不答话便继续说道。
“朕是皇帝,难道给心爱的女子一个名分都不可以吗?”
“自然可以,可皇帝你是君王,要顾的是整个天下。如今册封不是你封太子是的册封了。后宫前朝,势力息息相关,就算皇帝刚刚登基重用她父亲,她也不过是二品尚书令之女,入府年日又短,皇帝给她淑妃的位份,令她位列四妃,将潜邸其他人至于何地?”
“哀家知道你喜欢她,不然当年也不可能求你父皇赐婚,那陆氏不过是你父皇一起塞给你的。这一年多来你专宠于她,哀家不是不知,可那毕竟是在东宫,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该清楚其中利害关系。爱之适足以害之,皇帝你既然喜欢沈氏便也该替她考虑,莫要为她树敌太多。”太后如一个慈母一般,教导着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末了缓和了语气说道,“哀家的话皇帝还是仔细想想的好。这折子,皇帝便带回去吧,怎么处理皇帝自己看着办吧。”太后取过茶盏,徐徐的品着其中滋味,再不看君云逸。
君云逸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片刻后带着奏折出了建章宫。
回到圣宸宫中,君云逸定定坐在龙椅上出神,耳边回想着太后的话语,目光扫过奏折上沈落颜的名字,不禁想起来初见她的场景。
那年中秋宴会,自己多喝了两杯,酒意上涌胸口闷得难受,便溜出去透口气。却在千鲤池旁的凉亭里看见了她,身旁没有跟婢女,整个人放松的坐在石凳上,转着手里的团扇。与往日宫中所见的女子都不相同,没有对权利的渴望,也没有身为世家小姐不可一世的骄矜。
月光透过云彩洒在她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纯粹,与这纷纷扰扰、波涛暗涌的宴会格格不入。这份美好却被五弟的出现给打破了。五弟一向好色,喝醉了酒又刚巧碰到这样一位佳人,当即便出言轻薄。
正当自己准备上前阻止时,就听到了她字字珠玑,不着声色的将五弟骂了一顿。自己在旁听着亦不觉感叹这小女子的口齿伶俐,遂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