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盛满了担忧:“太后,您没事吧。”
半响太后才止了咳,正逢有宫人送了汤药进来。沈落颜起身接过,细心的搅着汤药:“太后您快歇着,让臣妾来伺候您用药。”
太后待要拒绝,沈落颜已经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她唇边。望着沈落颜满是谦顺笑容的脸,太后只觉得满心抵触,却只能张口将药喝了下去。
莲稚在旁笑道:“茵淑妃娘娘待太后可真用心,这细心可是奴婢等比不来的呢。”
太后勉强一笑点了点头,沈落颜趁机道:“那太后便让莲稚姑娘与众位太医先下去歇歇吧,让臣妾今日好好尽尽心。”
太后上下打量了沈落颜一番没有拒绝,莲稚忙给了地上一直跪着的小宫人一个眼神,与外间的太医一同退了出去。
莲稚自幼服侍太后,有些事虽然不赞同,却也无能为力,今日猜到沈落颜的目的,便有心帮她一把:希望茵淑妃能如愿,劝得了太后,也好让太后少做些错事吧。
众太医揉着酸疼的膝盖,相互搀扶着走出去了建章宫,彼此互相议论着。
“今日可多亏了茵淑妃。”
“是啊,不然还不知道要跪多久呢。”
“太后也真是的,包庇冷宫里的那两人干什么。折腾皇上也折腾咱们。”
“李太医,慎言啊!”
“唉。也不知道茵淑妃会不会被太后为难。”
“人家好歹是娘娘,皇上还那么宠爱她,不会有事的。咱们呐,顾好自己吧。”
“走吧,走吧,免得一会又有什么事呢。”
夜色中,太医令站在建章宫门外,神情肃穆的对着灯火通明的建章宫中深深作了一揖后离去。太医令回到太医院,见西偏殿中还燃着灯火,便猜到是自己的义子在里面。
拾步走进,果然见容予在熠熠烛火下抄录着医书。
容予听见动静抬起头,见来人是义父急忙起身相迎:“义父,您回来了,您的腿怎么了?”
太医令在容予的搀扶下走到椅子上坐下:“太后称病,希望皇上前去探望,可皇上一直没去,太后便让我等一直跪在殿中侍奉。”
容予卷起太医令的裤管,只见膝盖上已经交错着青紫的淤血,额上青筋跳动,恨声道:“太后所求之事本就颠倒是非,有违律法。如今又因以锥餐壶,便迁怒为难于旁人,实在有失身份!”
“小心隔墙有耳。”太医令忙拦下了容予下面的话,可随即又叹息道,“太后她……唉,今日若不是茵淑妃前去拜见太后,又出言让我等离开,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呢。”
容予取药罐的手顿了顿,随即神色如常的替太医令上药,仿佛不经意的问道:“茵淑妃去了建章宫?她去干什么了?”
太医令喝了口茶,道:“不知道。说是去侍疾,只是这个时候,只怕是跟刘氏二人的处置有关吧。”
容予垂眸道:“那只怕茵淑妃要无功而返了。”
太医令叹道:“那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了,咱们,管不了。”
容予眸色一沉,没有多言,只静静的替太医令上着药膏。
建章宫中,沈落颜动作细致的服侍太后将药喝尽,又亲自端了水来让太后漱口,可谓是事必躬亲。
太后将口中的水吐在沈落颜手中的渣斗之中,又用帕子擦去唇边的水渍,才好以整暇的靠在软垫上看向沈落颜:“说吧,今儿这么晚,来干什么来了。”
沈落颜见太后终于说道正题,将手中的渣斗放在一旁,跪在床前说道:“太后英明,臣妾今夜前来确有所求。正是为了冷宫中刘、祝二人的处置而来。”
太后似是来了兴趣问道:“怎么?”
沈落颜低着头看不见太后的神情,听得其语气和善,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遂将自己查明之事一一告知,只是隐去了谢勤撞破刘太医行迹一事。
寂静空旷的殿宇内只有沈落颜徐徐讲述声,一字一句都似敲打在人心上一般,清晰而深刻。
待陈词完毕,沈落颜早已泪流满面,她语含悲声的道:“刘氏一早就存了谋害惠仪皇后的心思,其心之歹毒显而易见。而祝氏一直为刘氏爪牙,在后宫兴风作浪,更是做出了毒害大行皇后的恶行。如此毒妇实在该死!臣妾恳请太后赐她二人死罪,还惠仪皇后一个公道!”
悲凄的呜咽声如风一般裹挟在人的周围,闻者无不动容。只是塌上那人却像未曾听见一般,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哀家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番本事,竟然能查到这么多事情。”
沈落颜伏低了身子,额头抵着地面,解释道:“臣妾只为求一个公道,绝没有其他半点心思。”
太后“嗯”了一声,随即淡淡的说道:“行了,你说的哀家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落颜一怔,不解的抬起了头:“太后?”
太后居高临下的撇了她一眼:“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哀家允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