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妍瞧着石阶上的窈窕身影,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沈落颜有些嫌弃皱眉道:“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哭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闻言沈易妍瘪了瘪嘴,将哭声收了回去,只是眼圈却更加红了,瞧着是又委屈又可怜的。
沈落颜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留在这儿干嘛?回去了!”
沈易妍吸了吸鼻子,搭上沈落颜的手,借着她和紫苏的力站起身来,却因跪了许久而步履蹒跚。
瞧着沈易妍打颤的双腿,沈落颜也是心疼不已,与紫苏扶着她出了建章宫。而建章宫宫门口停着两顶软件,豆蔻正站在轿子旁紧张的向建章宫里张望。
沈落颜将沈易妍在软轿中安置好后,对豆蔻道:“豆蔻,你再去一趟太医院,请太医令去凤仪宫。”
豆蔻忙点了点头向太医院而去,沈落颜这厢也不再耽搁,命人抬了软轿往凤仪宫而去。
直到姐妹两个回凤仪宫,太后扣了沈易妍在建章宫的消息才传到圣宸宫中,君云逸一听便知不好,就要起身去营救。
“皇上莫急,皇后娘娘半个时辰前就去建章宫了。”赵公公试图安抚焦急的皇帝。
君云逸听了这话更急,一把推开挡路的赵公公,怒道:“什么!?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皇上您正在和大臣商议朝政啊。”赵公公有些委屈的辩解道,看着皇帝匆匆离去的背影又高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会儿不在建章宫,娘娘已经带着沈贵人回凤仪宫了。”
君云逸迈出的步子生生僵在了半空,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几息过后君云逸负手走回了赵公公面前。
君云逸绕着赵公公走了两圈,猛的抬脚踹在了赵公公屁股上,骂道:“越来越会当差了啊,滚出去!”
赵公公偷偷看了眼君云逸阴沉的面孔,缩了缩脖子,一瘸一拐的退下,直至退出殿外才敢去摸自己发疼的地方。
就在君云逸在圣宸宫生闷气的时候,沈落颜带着沈易妍直接便进了凤仪宫的内殿。
沈易妍一进门便向沈落颜跪了下去,耸拉着脑袋,活像个做错事等待着训斥的孩子。
沈落颜一转身便看到这副景象,一股邪火从心底升起,恼怒下拿起桌上搁着的水墨山水白玉柄纨扇便欲朝沈易妍扔过去。可瞧着到底是不忍心,扇子被素手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后又被扔回了桌上。
“沈落颖!你是蠢的吗?你进宫多少天了,建章宫那位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召你过去你为什么不让紫苏立刻来找我?还一个时辰未回再去找皇上?哼,你倒是知道找皇上求救的。怎么,我这个长姐在你心里倒还不如一个男人可靠了?”
多年未有人唤过的名字蓦地在耳边响起,沈易妍也是愣在了当地。当年高桃溪在徐燕病逝后便将沈落颖抱回身边教养,更想趁机坐上沈家主母的位置。可当时的沈家祖母还健在,坚决反对沈渡军扶正高桃溪的打算,让她的一场美梦就此落空。
高桃溪也因此怀恨在心却奈何不得,只能日日夜夜的诅咒谩骂。因有沈老太太在,即便在生母病逝后沈落颜过得倒也安稳,可惜老太太终究年纪大了,第二年开春便开始缠绵病榻。
高桃溪则趁着沈老太太精神不济,在沈渡军耳边吹了不少枕头风,让他同意为沈落颖更名为沈易妍。
凡世家子弟姓名,嫡庶之间皆是有所讲究的。凡嫡出子弟取名所用之字音,庶出子弟总是要规避一二的。
高桃溪此举不仅是对自己野心未得偿的安慰,更是对沈家主母徐燕留下的一双儿女的欺辱。
沈落颖自小在徐燕身边教养,深知此举不妥,也曾抗议争辩过,奈何她与沈落颜兄妹三个都不过十来岁,如何拧的过偏心至极的沈渡军。
更名的事情最后还是在三个孩子满心怨愤下拍了板。高桃溪得意之下便欲大肆宣扬一番,幸而沈渡军还记挂着卧病在床的沈老太太,只让悄悄的开了祠堂,更了姓名便罢了。
因此除了沈家人,京中并无旁人知晓此事,也免了沈落颜因此而受到外界的闲言冷语。
沈落颖因回忆而陷入了沉默,不知情的沈落颜却觉得邪火中烧,咬牙道:“说话啊!”
含着怒意的声音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沈落颖向后缩了缩身子,小声道:“我……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嘛……”
沈落颜冷哼一声,道:“连累?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她们就不会将我们视为一党了?她们可不会忘了我们姐妹都姓沈的。”
听出沈落颜的语重心长,沈落颖猛的惊醒,后背沁出了层层冷汗,交叠在腰间的素手紧紧纠缠在一起。
见她如此沈落颜到底也不忍再苛责,轻轻叹了一声,柔和了语气道:“还跪着?膝盖还要不要了?”
沈落颜一边说着一边扶起沈落颖,拉着她一道在床上坐下,挽起裙摆查看这她膝上的伤势,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