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人的恩情,我也会永远记在心中。这四色花林本就属于天界,而主人才是这四色花林真正的主人,可他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欢这些名号,觉得累赘,便把主人的名号让给了我。
“当时我只是一个小花精,哪能担此重任,再三推脱,可是主人一意孤行,我只得应下。
“后来,我更加勤加修炼,暗自发誓一定要守护好四色花林,要不然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就没地方去了呢!”
“后来呢?”沧溟听得入迷。
“后来,有一天,主人像往常一样,来到桃花林喝酒,我就悄悄地跟在他身边,保护着他,那一天主人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嘴上念叨个不停,一直说自己没用,不配什么的。
“就在主人喝得不醒人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孩,来到他身边,现在想来,她就是您的母亲吧。
“她见主人喝得烂醉,就一直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在用什么东西给他醒酒,过了很久主人清醒了些,我才知道主人和她早就认识了,他们说了一会话,就开始……”
濯惜没再说下去了,沧溟也能听懂,非礼勿言。
“你放心!我可没有偷看,非礼勿视,我懂的!我还好心得用桃花瓣把他们包裹起来了!”
他看着濯惜说的眉飞色舞的,问道:“濯惜,你喜欢我父亲吧?”
话音落,四周静得连梨花飘落的声音都能听的清。
濯惜手足无措,她直接跪下来叩首,道:“上神,我……小仙自知身份低微,怎敢有此非分之想!
“我这条命都是主人的,此生濯惜只愿一直跟在主人身边,为他守护好四色花林,足矣。”
她的确喜欢过涧澈,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在她知道主人与幽凝心意相通的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了,她现在的心里,另有他人。
“小仙在此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破坏您父母感情的事,我知道主人心里只有魔界圣女,他们之间,岂是我能插得进去的。”
沧溟揉揉眉心,他真搞不懂,他不过随口一问,怎的让濯惜慌张至此,说出这么多来,只怕她是觉得自己怀疑她破坏父母之间的感情吧。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把她扶起来。
“濯惜,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害怕,我没怀疑过你什么。”
他只是有些感慨,从小到大,在天界基本没听过父亲一丁点的好话,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恶人一样,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四色花林中,竟然有一颗对父亲的真心,这也是父亲靠着自己的善果换来的。
其实是沧溟单纯了,涧澈为四界身陨,此事不假,可那又怎样?他为了个魔界妖女与天界断绝关系,行事乖张,我行我素,硬生生打了整个天界的脸,那些人哪会记得他的好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只沧溟听着这些难受,可他知道,父亲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如此随心所欲。
这时,又有人来了。
动静还不小,掀起一片梨花。
“好啊你,阿墨,刚历劫回来就跑到这里偷酒喝,也不叫我!”
墨染是他儿时,父母起的小名,他思念父母,自然这个名字也就一直用着,身边亲近的人都称呼他墨染或者阿墨。
而来人,正是父母的好友,白瞿和莫浓之子——白酽。
虽然沧溟从小就离开魔界了,不过白瞿和莫浓念他年纪小,总会来看他,后来有了白酽之后,就带着白酽一起来,这一来二去,两个孩子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他大步走来,道:“旁人只道你清冷,可没想到你还会偷偷喝酒,这要是让四界众人知道了,堂堂清心寡欲的沧溟上神竟然还有这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癖好,怕不是要好好嘲笑一番了!”
是了,在旁人眼中,沧溟的一言一行皆规规矩矩,提起他只道他端庄,性子冷,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嗜酒,可能会道一句:果然,父子天性,血浓于水,还真是随了他父亲!
沧溟也不生气,脸上挂着笑,从容道:“我嗜酒,也总比某些人,夜夜思美人的好。”
白酽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真是怪了,他不是才刚刚历劫回来嘛,是怎么知道他暗恋妖界公主的私事的?这怪物,还真是不能随便惹!
“喂,我们真的要这样,一见面就互相揭对方的短吗?”
“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先开的口,濯惜可以作证。”
一旁的濯惜捂着嘴忍着笑。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着玩了,我可是听说你回来了,来给你接风的。”
几个人走到白玉亭,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叙旧。
“哎,我跟你说,你刚回来,四界之中肯定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要是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啊,别客气!”
“没兴趣。”沧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