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寐回到朝歌见到自家哥哥姐姐,已经是半日之后的事情。
... ...
等姜寐被自家哥哥姐姐念叨完,又是半日后的事情。
... ...
只是,虽然二人的话语啰嗦,但姜寐总归是最受宠的幺妹,就连说教,都是趴在久别的姐姐腿上,如同一只黏在裙摆上的猫儿一样扶不起来,一只手还把玩着一枚半碎的玉环。
神色肆意,但姿态黏糊。
姜氏也不恼,只因姜寐趴在她身上的力道本就轻,又刻意收敛了位置,所以并不影响她拢起的肚子。便就着这个姿态同自家妹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就像是想把从嫁入朝歌开始,所和妹妹错过的这段岁月都说给姜寐听一样。
“如今你和哥哥都来了,我欢喜极了,又担心极了。”
姜氏的掌心柔软温热,是被照料得极好的贵妇模样,姜寐柔柔地搭在姐姐的腿上,在自家姐姐的掌心写下二字。
一个想,一个念。
【那姐姐想念阿寐了没有?】
姜寐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对上姜氏,几乎能叫平时就温柔的王子妃,恨不得从眉眼中掐出温流,将女孩好生拥抱。
“想的。”玉坠随姜氏的点头轻敲,更伴着思绪与抽噎同到。
眼看着亲姐妹相聚和好的安稳姿态,姜桓楚被幺妹吊了几日的心总算放下,但一想到近年来在自家幺妹地方所受的冷待,再对比面前这情深的模样,只觉得看不下去。
姜桓楚眉眼一皱,就醋道:“往日也不见你冲阿兄撒娇。”
本乖巧窝着的女孩微微抬眸,但又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青年。
【看腻了。】
被偏爱与重视的感觉谁都不会排斥,久别之欢,姜氏更是护住了幺妹,难得对自家哥哥肃了脸色:“兄长,不可欺负阿寐!”
“我欺负她?”姜桓楚一脸不可置信,随即看不下去地摇了摇头:“你就惯着她,看她在朝歌给你惹是生非吧!”
只是姐妹之间的亲昵姿态,在殷寿踏入寿阁的那一刻被打破。男人迈步而入,是和朝歌王城一样的威武霸然,不愧是天生长于王城,超于庸人的王族殿下。
天下伯候与百姓皆知,殷商的二王子征战沙场,身形挺拔,气质威严,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与大丈夫,当初姐姐嫁给他,不知叫多少暗地倾慕他的诸侯女儿心焦。哪怕现在,姜寐都从姐姐看姐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她并不理解的又爱又敬,连属于她的目光都被分去了一半。
【... ...哼】
恋爱脑。
殷寿揽过前来迎接的妻子,安抚她就坐于榻上,待看到从榻上回到客座的女孩,才展出妻子一样的温和目光对上兄妹三人。
“小妹可习惯住所吃食?”
姜寐点头。
“衣裳物事可舒适?”
姜寐又是点头。
“我记得你来时的衣袍略单薄了些,虽飘逸自然,但往后还是要注意保暖与身份才是。”
【这句寒暄有点容易叫人想起杨戬被迫换给她的外袍。】
姜寐顿了顿,抬首看向殷寿。
男人的话冥冥之中与她拉进了距离,但其含义似乎又不止关切她身体这么简单。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有点看不透的姐夫,姜寐并不打算把杨戬和她的经历诉诸于口。那只是个善良的少年罢了,和她的生活本就没有关系。
于是姜寐又是一点头,看起来还算乖巧。
见姜寐点头应是,姜桓楚也察觉到自家妹妹无法回复所造成的安静太过诡异,于一旁解释道:“朝歌之所,华檐高阙,应有尽有,二王子与王子妃的心意,我等不胜感激。再则久别大妹,我三人皆是感怀情胜。”
殷寿察人入微,自然发现了眼前女孩故作隐瞒,眼下却并未不愉。毕竟姜寐与他来说,只需要懂事,不影响他与妻子背后势力的关联即可,这一点,希望此女聪敏。
“你们三人的情感真好。”殷寿微勾唇角,笑意更甚,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垂了眼眸:“若我长兄和我也能经常相见,想必也可一诉情怀,兄弟情和。”
姜氏清楚殷寿在商王和大王子处所受压力,储君与二子的落差,一直是殷寿默默隐瞒的失落,但她作为夫主身边之人,自然可以从王城风波中探知一二。
孕中的女子更易生出母性的同情与怜惜,此刻殷寿难得的感慨,更叫她几乎想拥入怀中,奉献所有。
“夫主。”姜氏拉起殷寿的手,牵起一旁私有所感的姜桓楚:“你有我们陪伴,亦是亲友情和。”
她自从嫁与他,整个东候姜氏便是他的后盾。
殷寿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姜兄往后,犹如我兄!”
此情此景,因年纪尚小未被重视的姜寐,则把视线往下落了落,掩住些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