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念拿手肘攘了她一把:“我长这么大,什么话没听过。别人说就说呗,我又不会少二两肉。”
温知楠摸摸鼻子:“那我可说了啊,你不许生气。”
在得到妹妹的再三保证后,温知楠才娓娓道来。
虽然应州、幽州相隔千里,但温知念毕竟是姚家的血脉。初来应州时,姚氏将自己的乳母薛嬷嬷派到她身边,一方面是教导抚养,另一方面是提防着别人使坏。谁知过了不到一年,应州传来消息,说薛嬷嬷在府内偷窃财物,还是温知念亲口作证。薛嬷嬷百口莫辩,只能以死明志。
“什么?我亲口指证的?!”温知念惊得猛坐起身。
原主以前都干了些啥事儿啊!
温知楠给了她一个“你看你又记性不好了”的眼神,继续讲道:“这事发生时我也还小,具体内情我也不清楚。只是那天听阿娘在屋里砸瓶摔碗,一边摔一边骂,说:‘乳母的人品我如何不知?定是那帮人污蔑于她。她们容不下我就罢了,竟连乳母也不放过。’后来又说你.......”
她顿了顿,斟酌着言辞道:“阿娘那时也是气狠了,说你助纣为虐,她很失望。”
其实姚氏的原话是:“她小小年纪,就学着苏氏满口谎言,栽赃陷害。我姚梧没有这样没良心的女儿!往后她是死是活,是病是痛,都休要再报与我!”
温知念自然知道原话比温知楠说出来的要狠得多。反正姚氏也不是她亲妈,再伤人的话于她而言也是不痛不痒。
只是这件事比她想象得要严重的多。原以为在薛嬷嬷之死上,自己顶多是个冷漠的旁观者角色,没想到自己竟是害死薛嬷嬷的元凶。
温知楠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对姚氏的狠话耿耿于怀,赶忙补充道:“但阿公和阿姥始终放心不下你的,命人时时打探消息。你哪天病了、哪天出门、学了什么课、爱吃哪些点心,都常常关注着。”
只是近几年,应州城里渐渐传开,说知府家的二小姐性情顽劣,骄纵跋扈,对待下人非打即骂,名声十分不堪。再加上温知念几次回幽州,都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幽州众人便信以为真,均觉得她无可救药。
“可我这次过来,见你待阿娘彬彬有礼,待下人丝毫没有架子,便知那些瞎了眼的以讹传讹!纵是幼时顽劣了些,也是孩童心性,哪有她们说得那么严重!”
温知楠气得锤了一下床沿。自己这么好的妹妹,竟教人传得那样不堪。等她知道了谁在背后嚼舌根,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暗暗下定了决心,她将温知念拉下来躺着,盖好被子温声道:“等秦妈妈到了,定会对你有所改观。”
“秦妈妈?”温知念眉头微蹙,又上关键人物了?
“秦妈妈和薛嬷嬷一样,都是将军府的老人了。这次我跟阿娘骑马先行,秦妈妈在后头看顾行李,明日便能到了。”
温知念心想:怪不得今天姚氏没接苏姨娘的招,原来宅斗届的扛把子军师还没到呢!
像这种主母与小妾斗法的戏份,身边的妈妈那可是当仁不让的二号人物。谁能笑到最后,端看谁身边的妈妈段位更高了。
二人聊着聊着,不觉已近二更时分。
温知楠平日里便睡得早,今日已是迟了好些时辰,正当她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时,身旁的妹妹突然撒娇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温知念可没忘记今天温知楠给她带来的劲爆消息。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内宅的弯弯绕绕,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进入下一主题——找男主。
以温知念阅文无数的经验,官家小姐作女主的,男主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重臣,再不济也得是个豪门少爷。咱也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从小说到影视,男女主那必须是血统纯正、出身高贵,至于那些出身底层、摸爬滚打到男女主同一阶层的,十有八九都是反派,将“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贯彻得相当彻底。
虽然温知念对这种套路嗤之以鼻,但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她这辈子注定也要按照这种套路走,她就不得不早做打算。
这几日通过一些野史杂谈,她也大概了解了一下本朝的历史。大炎建朝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如今在位的皇帝萧冀(嗯,就是这个味儿,十个皇帝九个姓萧),已年近六十,算是大炎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了。老皇帝即位初期,由于西楚联合北边五个藩王谋反,大炎还经历了长达七年的战乱。幸而最终平叛成功,百姓才过上安生的日子。
温知念从正规渠道能买到的书,本朝历史最多只记载到“五藩之乱”,再往后,就两眼一抹黑了。茯苓那丫头整日只晓得城里哪处又来了戏班子、哪家店铺的桂花糕滋味最好,对近些年的政治格局、名人才俊一无所知。让她想打听都无从下手。
可温知楠不一样。西楚这么重要的防务,皇帝都能放心交给姚家,那姚家的朝堂地位必然是TOP 10级别的!她可是实打实在大将军跟前长大的,说不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