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血淋淋的场面,声音都不自觉带了些颤抖:“这......这得要拔掉吧......”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少年右手攥住铁蒺藜的一端尖刺,半分没犹豫地往外一拔,随着“扑哧”一声,猩红的血如泻了闸的洪水,从伤口喷涌而出。
真tm是个狠人!
温知念看得上下牙都打颤,赶紧拿扯着棉絮堵上伤口,没过几秒,雪白的棉絮就染成一团殷红。
少年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疼得微微颤抖。温知念一团又一团地换着棉花止血,但她不敢用力,导致鲜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少年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着棉花紧紧按压在伤口上。力道大得温知念的左肩都有些幻痛。
比狠人还多一点,这家伙绝对是个狼人!
随着持续性的压迫伤口,血终于慢慢的止住了。少年的喘息声也由最初的急促渐渐转为平缓。
温知念也略松了一口气,用毛巾浸湿了水,细细地帮他擦洗着伤口周围的血迹。随着污秽的清洗,他的皮肤也渐渐露出原先的白皙。
温知念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不动声色将毛巾放盆中搓洗。待伤口清理干净后,她用中衣撕成的布条笨手笨脚地为他包扎。期间少年倒乖得很,一声不吭任由她摆弄。
窗台上的伴月香静静燃着,青烟袅袅,一室暗香浮动。直至最后一截香燃尽,香灰掉落在鎏金四脚小香炉里,室内才终于响起一道如释重负的声音。
“好了,大功告成。”
温知念长呼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知道还以为她刚做了一台了不得的手术。
少年微微低头,盯着扎在左边胸口的一个硕大的蝴蝶结,陷入了沉思。
“别看活儿糙了点,效果保证杠杠的!包你甩不掉。”
温知念对自己对手艺很有自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包的!
她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臂,看着满地的血棉絮、碎布条,一时也不想收拾了,索性坐在床沿另一端靠着床架休息。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女性,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那少年此刻却是有些不自在。
深夜闯进她的闺房,已经是逾矩了,两人还坐在同一张床榻上,背后就是绣枕红褥......
“喂!”
她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想入非非,他正了正色,侧身朝她道:“请讲。”
“你不打算解释下么?”
少年垂下眸子,尚未想好如何作答,又听她嗤笑一声:“还没编好是么?”
少年一噎,听她继续道:“既然你没编好,那我来替你编。你今夜潜入一大户家偷东西被发现,他家护院上前追打,你寡不敌众挂了彩。初时不觉严重,又舍不得我承诺的金银珠宝,所以冒险前来取货......”
少年抿了抿唇:“确是如此!”
“我白天才问过你,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
“可你既不诚实,对我亦无信任。”
温知念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你的伤是铁蒺藜造成的,护院用的武器大多都是棍棒,最多也不过是刀剑,你见过几个人家的护院身上常带暗器的?你皮肤白皙,手指秀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近急用钱,但偷盗并不是你的职业。既然今晚你能从我这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财物,那还有什么必要冒着风险再去别人家偷?更重要的是,你既为人所追赶,理当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才是,有哪个贼会傻到往知府衙门里躲?就不怕追你的人禀了我的知府老爹,来个全府大搜查?”
她忽地又展颜一笑,茉莉花般清纯的脸蛋上现出一丝狡黠。
“除非,追你的人根本就不敢露面。你跑到我们温府来,并非为财,而是保命!”
一语既毕,屋子里静得可怕。
过了良久,那少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少给我玩神秘!”温知念双臂交叉,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些破事?你今天逃到温府,就是把麻烦带到了我家。追杀你的人也不知什么来头,万一哪天我全家被人灭门了,我还得做个糊涂鬼?”
“不会的!”他皱眉看向她:“他们不会对朝廷命官动手!”
“你如何保证?”回想起他白天的咄咄逼人,此刻角色转换,温知念心里不由有些畅快。
“我——”少年噎了噎,默默垂下眸子。
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
“除非......”温知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脸上蒙着的汗巾。
“除非你袒露身份,说出实情,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