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回过神来,沉默良久。
她听出来了,这是方浅的私事。很可能和方浅来岛上背后的原因有关。而这不是俞笙应该触碰的,但她还是开口了。
“海鸥,我不了解,可能也不应该了解你知道的事。但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未必能用善恶简单区分,不管是谁,一个人看到的永远会因立场而片面。很多时候,你只管去做自己认为对的就好,善恶是很多人定下的,但却不一定包含你自己。自己就是主观的,按着自己主观的想法做就好了。人生苦短,你代表不了那么多人。同样,再多的人也代表不了你。”
……
又是无尽的沉默在俞笙和方浅两人之间蔓延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解不开的思绪层层缠绕在心头,渐渐地就迷了人眼,看不清前路。
出言开导着方浅的同时,俞笙心想,其实这些又何尝不是自己来岛上的理由呢?
俞笙自己很清楚邀请她来的人不是善茬,可她既没有上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按照邀请函的指令一路走到了现在。对于岛上非人性化的现状,俞笙同样默不作声,顺从接受,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助纣为虐?
这或许是俞笙和方浅说过最多的话。劝方浅坚定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告诉俞笙自己:别再犹豫了,你本来就没得选,没有证据,没有能力,没有背景,怎么抗争?如果是你自己,你有勇气一拼,可想想父母,想想俞箫,你怎么有把握呢?
只是接下来方浅的话让俞笙吓了一跳,自己或许对救父母有了把握!
“我打算放弃自己之前要做的事,我要离开了。”方浅说完低头停顿了一下,像是决定好了一切,抬头看向俞笙。
“我有办法离开,你要走吗?”
“俞笙,你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原先以为自己一定不会死的。可是今天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差点就死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可能就像我二哥说的那样吧,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了,但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打算先离开了。”
“你来……还是算了,但是,总之你得离开,留在这里你什么都做不了的。他们不会允许任何计划外的人或事出现,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绝不会是赢家。”
想了想,方浅还是不准备询问俞笙来这里的故事,毕竟她自己也没想好是否要告诉别人,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一连串不换气,方浅越说越激动。
“你认识背后设局的人,是吗?”
……
“对不起。”声音小得好似连喉咙都没出,可俞笙感觉到了旁边方浅深深的羞愧。
“没事,决定要来这里的是我自己,对不起我的不是你,他们的道歉你也代替不了。”
其实俞笙并非完全信任方浅,但几天下来她根本找不到其他出路。
岛上的人大多是傀儡木偶,只管按规则行动,却不知背后提线之人。
“走吧,既然决定了就别拖时间。夜深人静,找个解手的理由避开巡查的人就走。”
俞笙和队伍的人都不是很熟,但相反方浅和所有人都很熟。因此方浅去和巡视的人打了声招呼,她们两个就顺利地溜了出来。
走路还没几分钟,就听到前方有细微地低语声。俞笙拉住方浅,跟她打了一个前面有人的手势。两人找到遮掩物蹲下,集中注意听了片刻,便听出了其中一人就是今天被驱逐的麋鹿。
只是另一个……俞笙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况且耽搁的时间太久,还容易被巡视或是前面两人发现,她眼神向右一瞥,提醒方浅从右边绕道。
方浅刚动了半侧,前方其中一人就被另一人狠狠地推倒在地,倒地的是麋鹿。不知是另一人力气太大,还是麋鹿无心防备,总之麋鹿被推出很远,而方向正是俞笙方浅所在的地方!
“你就是这样推她的吗?”随着声音轻飘飘地从那边传来,刺猬踩着落叶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另一个人是刺猬,但这时的刺猬很反常:说话流利,眼神冰冷,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怯生生的感觉。
麋鹿的神情由于背对俞笙,她并没有看到,但是蜷缩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得单薄……
“苏悦是我唯一的朋友,她从小家世显赫,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因为从小得到的足够多,她从来不吝啬对别人好,这其中就包括我。”
“我从小孤僻,家庭重男轻女。”
“商业联姻若是没有本质上的问题,大多人也就一辈子过了,可我妈生下我后身体没恢复好,也就一直没再生出儿子。”
“呵,后面就是俗套的,那个人出轨,小三上位,母势衰败,我妈也没什么办法,得了抑郁症没多久就自杀了。”
刺猬缓缓地叙述着,像是陷入了老旧的回忆。
“那些聚会我只参加过一次,就是那人再婚的时候。自那以后,我再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