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且软弱了。
但她心底是翻江倒海似的难过，控制不住地呜咽，视线模糊，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就有带着凉意的水珠滑过脸颊。
她到了唐珂的正院，走进正堂里，只站在那里。她一路走得都很快，唐珂跟在后面，也进了堂里。
楚楚并没关门，她不想凭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就给唐珂定罪，也不想从前十余年，如今半年的相伴情谊化为虚无。
她等自己不再落泪时，才转过身，没给唐珂说话的机会，“我只问你几件事……首先，她在唐府，你是否知情？”
楚楚很希望唐珂否认，他一直在云城，燕都的事他可能也不知道，对吧？但她也知，可能不大，唐珂也回燕都的，楚楚来这半年，他就回了两趟。
唐珂不想骗楚楚，所以点头，艰难又滞涩地说了句，“……我知晓。”
这就证明，不管这个禾柔是从何处来的，唐珂都知道，并且默认她成为妾室。
楚楚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似乎很明显，“你看着她，会想起我吗？从前的……江楚楚？”
唐珂默然，若不是禾柔很像楚楚，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根本没有机会在唐府。但他的沉默对楚楚很残忍，楚楚已经丢掉了从前的一切。
楚楚鼻尖发酸，眼泪又没控制住掉下来，像是砸到了唐珂心里，楚楚这样的模样，他能想象到她有多难受。他伸手，似乎想像从前那样帮她擦眼泪。
楚楚发觉，猛然地向退了退，抑制不住地喊出来，“别碰我！”
两人都沉默，距离又拉开很远，楚楚深呼吸几下，虽然知道她如今看起来一定很委屈，但她还是仰头，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燕都众人知道吗？”
她平静且克制，又带着决绝，唐珂看着她的表情还有这个语气，想起了雨夜中，楚楚问他，会不会娶她。
从前是隐忍不能回答，如今呢？是真相如此，不能不答，他缓缓回道：“……亦是知晓。”
唐珂不想再失去楚楚了，他立刻接着说：“楚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头解释，好不好？”
楚楚指着门口，红着眼看他，说：“出去！给我滚出去！”
唐珂方才直接追着楚楚出去，门房和小厮也不直达该如何安置禾柔，但她通情达理道：“我再去寻大人问吧，辛苦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显然是个和善的主子，招人喜欢，而且还是从燕都来的，以后府中说不定怎么回事呢，底下的人也不想得罪人。
所以门房还是引着她进去了，院前的介溪秀荷和采清三人见到了禾柔都惊住，她们也不知道禾柔的存在。
其中最了解楚楚的秀荷知道大事不妙了，当初那个先夫人都能让楚楚直接疏远唐珂，这个……楚楚恐怕会疯掉。
果真如此，楚楚喊着让唐珂滚出去时，院前的这些人都听到了，场面安静下来。即使众人已经知道唐珂对楚楚很纵容，但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
几人就站在堂下，唐珂背对着门前，楚楚却是迎面站着，她一抬眼便见到禾柔。
禾柔盈盈而立，有着和江楚楚相似的七八分相貌，甚至比瑶瑶更像楚楚，而且，周身都带着楚楚没有的温婉端重，整个人温温柔柔。
楚楚突然就想起，当初有位公子娶亲，她和唐珂一起去参婚宴，两个人挤在一处。
楚楚那时还没确定想嫁谁，看着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唐珂，她不好直接问男子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就凑过去问唐珂：“你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啊？”
虽然她问得很直白，但唐珂还是回答了，少年不假思索道：“好看，还温柔点的吧。”
当时楚楚白了他一眼，就这两个要求，当真是庸俗且敷衍。
看着禾柔，果真是即好看又温柔，楚楚心底突然泛起恶心，转瞬便扶着铜架子，冲着净手的盤匜，控制不住地呕起来。不过她和唐珂早上便出去了，还没来得及用午膳，什么都吐不出来。
唐珂上前轻轻拍着楚楚的背。
堂下的禾柔见状面上的平和都要维持不住了，脸色莫名阴沉，楚楚看她后便干呕，这是明明白白的嫌弃。
只有秀荷能理解，和楚楚相处久了，身份之别也被秀荷丢了大半。她性子本就莽撞，心中担忧，大声喊着楚楚就冲了上去。
听着秀荷的呼喊，楚楚回过神来，没接唐珂递过来的帕子，直接用袖子狠狠擦过嘴，带红了一片，她推开了唐珂，“唐珂，我们完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