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叹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有我余扇在此,还敢伤我友人胞妹。”
“多谢相救。”,沈庭雪匆匆谢过,飞奔过去接住沈宛霜软倒的身体,见她颈脖出洇出血迹,立马对身后大吼:“快去叫大夫!”
“来了来了,大夫这就到。”柳弱抱着药箱,艰难地从一众壮汉里挤出一条路来,他刚松一口气还未待喘匀就被人一把揪着衣领进了房间。
沈庭雪小心翼翼地将胞妹放到榻上,随后退开位置让柳弱上前。
柳弱坐到床边去,扫视着沈宛霜虚弱又苍白的脸,往下看,颈脖那确实有一道伤口,他弯下身去靠近想进一步确认伤势,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冷幽幽的眼眸。
他就知道!
那可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刀客,若非她故意的,凭那刺客的功夫,怎么可能伤到她。
柳弱收回脸上的复杂表情,还是给那道伤口进行了包扎,并且还夸大了伤情,他对沈家父子说:“小姐受到了惊吓,且那刺客的胡刀十分锋利,险些就伤到了要害处,接下来还需好好静养才是。”
“是,谢谢柳大夫。”,夜色已深,沈谨柏吩咐下人处理好后面的事,坐到床边,对大儿道:“大郎,你觉得会是谁想要我沈家人的命?”
沈庭雪宽袖拢紧,沉声道:“儿子不知。”
“你年后便到翰林院赴任,朝堂虽表面风平浪静,但稍不小心便会满盘皆输,牵连家小。”
沈谨柏望着他,语重心长道:“忠君的同时也要懂得明哲保身,此一遭,恐是朝中有人查到了太子遇刺和治安府劫囚其中的关联,因而故弄玄虚,名为行刺,实为试探。”
沈庭雪弯腰行了一礼:“儿子记住了,定不会让此事牵连到霜娘。”
“你连夜让人散出消息,霜娘遭刺客重伤,等鼓声一响宫门开,就让你阿娘进宫去求见皇后,求百年贡参。”
贡参吊命,非命悬一线者无效。
沈谨柏走出房间,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已经被捆绑起来的刺客,良久才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沈庭雪在房中望着榻上颈脖缠满纱布的胞妹,眼底情绪晦涩难明,须臾整理好衣袍,他从家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剑尖着地,随着行走的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院外,他抬起臂,剑尖对准刺客肩胛骨的血洞旋转刺入,语气冷若寒冰:“说,谁指使你来行刺的?”
刺客神色痛苦,肩胛骨的冰刺被搅碎开始融化,冰水渗进伤口,又伴着血流出来,疼痛剧烈下,紧闭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庭雪后退一步,嗤笑:“倒有点骨气,来人,将他拖回牢里,好生伺候着。”
他随手扔了长剑,声音温润如玉泽,一副谦谦君子做派,慢声吩咐身后的随从:“对外散出消息,霜娘遇刺重伤,刺客当场被诛。”
“公子为何留那刺客性命?”,随从不解。
“自然是为了以后帮着我们去咬他的主人。”
西市鱼龙混杂,庞大的关系网互相交织,只要京中一有点风吹草动,必定是第一个传到西市,次日早市一开,街坊间讨论的便是昨夜首辅府遇刺,准宣世子妃重伤的消息。
在一间中医草堂里,传闻中重伤不治的沈小娘子正干着溜门撬锁的活计,与她同行的还有柳弱。
“你确定这间药铺是你的?”,沈宛霜捂着口鼻,一脚踹开积满灰尘和蜘蛛侠的内堂木门,一股霉味和腥臭味冲天而来。
柳弱迅速捂住口鼻,神情间布满自我怀疑:“我离开的时候,这还是一间深得百姓信赖的草药堂,你看那济世救民的匾额还是百姓打给我的。”
“谁让你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去鸟不拉屎的地当什么神棍。”
沈宛霜在说话间就快速打开了内堂的木窗,让里面浑浊的空气散出去,她摸摸脖子的位置,上面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内堂除了厚厚的灰尘,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那桌案上用了半块的徽州墨都还放在笔架旁。
柳弱屏着呼吸从桌案旁的收纳屉里翻出一个草编的箱茏,打开茏盖,就看到了里面闪着微润光芒的琉璃制葫芦小瓶。
他将其拿在手中,稳笃道:“其眼盲之症,当以春露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