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局中(1 / 2)

姚海礼在刑部耕耘了十几年,要对付一个刚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轻而易举,可是这人背后还代表着穗宁公主的一派势力,虽然如今穗宁公主被禁足了,但也不容小觑。

他还是得小心行事。

“沈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真的只是因为福瑞小郡王求娶你家姑娘不成,穗宁公主就恨上你沈府,甚至派人刺杀?这理由未免太牵强,据下官所知,穗宁公主不像这般显浅无知的人。”

沈谨柏笑而不语,只悠悠伸出食指,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姚海礼心中大骇,顷刻间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公主府怕是站到了宫中哪位皇子的那边,而那位皇子,必不可能是太子殿下,而此事沈大人早已知晓。

沈谨柏:“姚大人,我教导殿下多年,深知他秉性纯良,但太过于纯良便是君王之大忌,以这次刺杀为导火线,我布下的局,便是要教会他舍弃。”

姚海礼心悦臣服:“沈大人若有需要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

沈谨柏说道:“倒真是有,那新上任的少卿不错,但心胸隐忍着怨恨,你多敲打敲打他,磨炼一下他的心性。”

姚海礼不解:“那独孤逾候是公主的人?大人为何如此?”

沈谨柏:“不过年少窘境,临时栖息罢了,假以时日,公主府可留不住他。”

“下官明白了,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看着姚海礼离开了府邸,沈谨柏背着手脸上神色不辨,端详那背影一番后起步往后院去。

房里漫着一股子药味,他掀开珠帘走进去,皱起鼻子闻了闻苦涩的药味,看向倚靠在床榻上的沈宛霜:“可好一些了?”

沈氏在旁侧照顾着人,闻言便红着眼埋怨道:“如何会好得这般快?那颈脖处那么长的一道口,可苦了我的霜娘。”

沈谨柏满是心疼的道:“是受苦了,阿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沈宛霜实在有些受不了她阿娘喂药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的苦,她干脆拿过药碗仰头一大口灌了进去,砸吧砸吧嘴里的苦味:“阿耶,可有查出刺客是谁指使的?”

“查出来了,不过此事牵扯过多,恐怕一时难以定案。”

沈谨柏欲找把椅子坐下与她细细说,沈氏那头却发火了。

“查出来就去抓人啊,什么叫牵扯过多难以定案?亏你还是一朝首辅!”

沈谨柏无奈:“夫人,朝堂之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沈氏愤怒道:“我是不懂,我只知晓我女儿受了伤,她阿耶却还企图拿此事去算计朝堂政敌!”

沈宛霜悄悄看戏,心想她阿娘哪里是不懂,分明是一针见血,夫妻几十载,沈首辅那点弯弯绕绕,恐怕看在阿娘眼里跟明镜似的。

沈氏是一位何其通透的女子。

沈宛霜帮了一腔她的老父亲:“阿娘你不是说阿耶是个好官吗?那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你莫要跟他置气。”

“是一位好官,但我可从未说过他是一位好父亲。”

沈氏看向自己的夫君:“当年南下赴任,你满心都是受灾百姓,府里的事情没有过问一句,十天半月的不回家,山匪来抢劫时你不在,流民□□时霜娘走丢你也不在,我心急如焚几乎绝望,找了你三日却发现你在灾民安置区里熬了无数个日夜。”

“你一心为民,那刻我不敢埋怨你,我理解你了,但你可曾理解过我半分?我若不嫁你,大江南北随处可去,不会是你府上浅薄无知的妇道人家!”

沈氏积攒了许多年的怨被那一句轻飘飘的话点着了,通通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声声埋怨,泪雨横面,最后带着满眼的失望起身离开了。

沈谨柏哑口无言,满脸颓败之色,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鬓发如霜,好像突然间老了几岁,朝堂运筹帷幄的威风此刻只剩下那一袭着身未换的官袍。

“霜娘,嫁了官宦世家,入了后院,不管为夫者如何做,为妻者都是会受委屈的,我自知对不住你阿娘却也无法,你要嫁的还是权利漩涡中心的皇族……”

“阿耶。”沈宛霜唤了他一声:“你还是快去去哄哄阿娘,给她赔个不是吧,否则人到中年落得一个和离的下场,该沦为京里百官笑料了。”

“……”

沈谨柏脸上的沉重逐渐裂开,然后黑着脸拂袖冷哼了一声,起身追着人离开了。

沈庭雪与他擦身而过,正想唤一声却发现那带出来的一阵风都夹着低气压,他掀开珠帘走进去,纳闷道:“阿耶怎么生气了?好似没看见我一般。”

“我哪里知晓,兄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有事吗?”

沈庭雪点头笑道:“临时得了空便来看看你,你伤口可还疼?”

沈宛霜说:“上了药不疼的,兄长今日忙的话就去吧。”

“今日城郊外有冰面蹴鞠赛,很是热闹,几位同窗本与我约好了一同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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