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宛霜与李微钰宿在了锦心院,这座院子一如往昔,一应都是每日新换的,就好像院子的主人并未出嫁一般。
夜里宿下了,枕畔间沈宛霜才同李微钰说起想要去少阴郡荷花湖游玩的事,她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白日里双手拉动百均大弓的威武霸气,抿着唇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拿着跟羽毛忘人心头肉里作乱。
“夫君,成日被拘在京都里我都快发霉了,而且你身子也好了许多,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到时我们带上柳弱,就保证不会出事了。”
李微钰心头窝暖,他轻抚开沈宛霜面颊上的几缕发丝,倾身过去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出去转转也好。”
“好耶!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去吧。”沈宛霜当机立断敲定时间,抱着被子翻了一个身,脸上的温柔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融入夜色的冷漠。
翌日,沈宛霜醒得很早,天还未大亮她就起来收拾东西,去库房经过前院,正碰到早起去上朝的沈谨柏。
沈谨柏楞了一下,又怀疑地看看院子里的漏刻,是卯时一刻没错,他惊奇地盯着面前精神活泛的女儿问:“你起这么早去哪?”
沈宛霜高兴道:“去库房里拿银子呀,你新姑爷要带我去少阴郡游荷花湖呢,他为人内敛,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可稀罕你家姑娘了。”
“......”,沈谨柏臭着脸整理官袍,嘀嘀咕咕:“库房里大半家产都随出去给个败家姑娘当陪嫁了,回娘家不想着从夫家带点礼回来就算了,怎么还从娘家库房往外倒的。”
“嗯?阿耶你刚才在说什么?”沈宛霜腾地凑近,揪着老头的胡子追问。
沈谨柏甩甩袖袍,面容严肃:“没什么,本官上朝去了。”
“哼!”,沈宛霜凶巴巴地叉腰:“我都听到了,臭阿耶,我去游玩回来不给你带礼物了,我还要把你的俸禄都花光。”
沈谨柏:逆女!
沈宛霜去库房让掌事支了一千两的银票,又拿了几十两碎银角装进荷包里留作日常开销用。
库房掌事登记好后,将银票一并递上。
“小姐,您支银用途是?我这先登记在册,月底也好方便夫人平账。”
沈宛霜收了银票,笑眯眯道:“就记沈大人花楼宴友所用吧。”
库房掌事......库房掌事一时不知该不该下毫。
得了银子,沈宛霜欢天喜地地回了自己院子,此时李微钰已经起来洗漱,玉翠端着盥洗用具在旁边伺候,玲珑在整理床铺。
“夫君,我们用完早膳就出发吧。”
李微钰搁下洗脸巾,擦了擦手,走到沈宛霜面前,目光温柔道:“我们不急好吗,还得回王府里跟通伯交代一下府里的事宜,再给皇兄去个消息。”
沈宛霜抿嘴:“你都成亲了怎么去哪还要向哥哥报备的,像我,你问问玉翠和玲珑,我去哪里从来都不和兄长说的。”
“那是因为小姐你比较叛逆啊。”玉翠随口说
沈宛霜:“多嘴,小翠子。”
“略~”玉翠赶紧抱着换下的被套跑了出去。
“嵘清哥哥你别信她说的,其实我在府里可乖巧了。”,沈宛霜不大上心地为自己的名声澄清。
李微钰对于自己这位新婚夫人一时换一个称呼的行为只是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两人的早膳是在小院里吃的,这些日子余扇不知跑到那里逍遥去了,从沈宛霜嫁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沈府了,而柳弱则因为要随行照顾李微钰的身体,就跟着她到了王府,因此不用再另外等人。
此次计划出京实属突然,沈宛霜也不打算太招摇,决定轻车简装从北城门出京,用过早膳后她背着刀匣跟在李微钰身旁上了马车,而柳弱则和玉翠玲珑坐一辆,两辆马车从北门低调离京。
与此同时,江南郡梁渠县急报传到朝堂,与急报一起来的,还有衣衫褴褛,日夜兼程赶来的梁渠县县令金不瞒。
金不瞒血泪泣下,在大殿上痛诉当朝太子李隆私建铁矿军,坑害无数百姓等种种罪状,甚至以死证言,幸而最后被一武官阻止了。
武宗帝震怒,朝堂俱静。
皇宫内,程凭接到陛下口谕时正在换值,得到要立刻封禁东宫的口谕,他通身一寒,直觉早朝发生了大事,但时间紧迫,程凭只能领命,带两队金吾卫去围了东宫。
太子被囚,东宫封禁的消息一传开,后宫前朝顿时一片慌乱,靖忠侯与沈谨柏在下朝后就去了勤政殿求见武宗帝,但武宗帝却没有宣他们进殿,反而是命小黄门召来了大理寺的独孤逾侯。
勤政殿外,沈谨柏与靖忠侯面上皆是一片凝重,两人无奈只能往回走。
靖忠侯忧心忡忡道:“殿下被封禁东宫,搞得人心惶惶的,陛下也不见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沈谨柏目光幽深:“刚才在大殿之中那县令金不瞒的话,不知侯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