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暴雨,终于有了要天晴的迹象,雨将停,连日阴沉天幕终于拨开了厚重的云层,浅浅一圈日光倾洒而来,落在骡子山茂盛的银针松阔叶撑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营帐内,沈宛霜茫然抱着被,脸颊两侧晕染着绯红,她趴在榻上,后背全然无遮挡,两根细细的肚兜绳打在腰侧,松松垮垮的。
她的背并不光滑,反而被一道尚未愈合的长伤口爬满了,倒钩扯烂了血肉,就连愈合起来都是狰狞的,像蜈蚣一样。
沈宛霜动了动肩膀,有些不自在:“别一直看,很丑。”
李微钰闻言却笑了笑,俯身在狰狞的粉色伤口上亲了一下,沈宛霜身子敏感,整个背都僵直了,电流般的轻颤一瞬间流满全身。
“你……”
李微钰眼中带着笑意,语气却显得平静:“宛宛,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原来你的腰侧最敏感。”
过了一阵,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道:“宛宛,等一切事了,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孩……子!
沈宛霜唰地睁开眼睛,扭腰躲开李微钰的触碰,她白着嘴唇,眼神本能地有些闪躲:“你很喜欢孩子吗?”
李微钰轻笑:“我喜欢你。”
“你……你不是还要和独孤少卿去探查石楼吗?快些去吧,正好我睡一会。”沈宛霜话一开头就转移了话题,她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尖,趴在枕头上不看人。
李微钰以为她真的累了,就起身理了理外袍,伸手拿过挂在木架上的斗篷:“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唤十二就好。”
“不行,你出去必须带着十二,我在营地不会有危险的。”沈宛霜转过头,语气有些强硬。
李微钰耐心解释:“尹知府和少卿也同行的,况且骡子山已经封锁,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沈宛霜皱眉:“我不信他们。”
李微钰动作一顿:“那你信十二吗?”
“他是你兄长给你的人。”沈宛霜有些别扭地说,她抿着唇,不怎么自在地把视线撇到地下去。
李微钰闻言,一下地笑了出来,他揶揄道:“我记得你之前很不待见兄长的,今日这番话却像是笃定了兄长不会害我。”
“宛宛,我很高兴。”
沈宛霜一把扯被盖过脸,闷闷的声音从里传出:“你快些去吧。”
李微钰却走近了榻,在柔软的被面上亲了亲,带着安抚的手掌拍了几下被面,才起身出了帐。
他一出去,沈宛霜就自己穿上了里衣,等柳弱端药进来,她伸出自己的手腕往案上一搁,冷嗖嗖道:“把脉。”
柳弱:“怎么了?”
沈宛霜冷淡道出:“你看看我还能生育吗。”
“?”,柳弱放下药碗,带着满头雾水把手凑了过去,按着那截手腕切了好一阵脉,他的眉头渐渐皱紧,半响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沈宛霜:“我刚练武时嫌来月事太麻烦,而且也会成为自己的弱点,所以吃过一些药,断了月事。”
柳弱:“具体是什么药?”
“太久远的事,不记得了。”,沈宛霜摇头。
当时她师傅很反对她要断月事的决定,说女子总归是要成婚生子的,月事一断便是将自己的后半辈子也断了,但她那时心中只有仇恨,根本无心风月,于是便去找了江湖游医开药,拢共吃了半个月,之后月事就再也没来过了。
柳弱慎而又重地切了好几次脉,啧啧摇头:“你当初吃的药药性太过于霸道,如今恐怕生育艰难,但也不是绝对,说不定王爷那个咳咳血脉比较强大,就怀上那么一两胎也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你得吃药调理身子,让月事正常来。”
沈宛霜闻言眉头便皱得死死的:“那很麻烦啊,每旬都来月事,一来月事肚子就不舒服,我杀人都不方便了,能不能隔一旬来,或者每两旬来一回。”
“……要不这孩子你还是别生了吧,趁早给王爷多纳两房妾室,让她们帮你生。”
沈宛霜重重叹气:“可王爷似乎就喜欢我生的,他太孤独了,亲人虽多但却都是个个都想要他命的,他想要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或许也是一种对至亲的情感寄托吧。”
柳弱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他撂下枕脉包,指着快要凉透的药碗:“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快喝你的药。”
沈宛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继续叹气。
她试着想要将来若是有一个像李微钰,也像自己的孩子,她或他的身上流着他们共同的血液,软软糯糯的要抱抱,很会撒娇,长得很漂亮,从小便在宠爱下长大,不会经受许多的苦楚,那这个孩子或许会填平自己两世的遗憾。
沈宛霜眼神逐渐坚定,下了决心:“给我开药吧,无论怎么都好,但别让王爷知道。”
“行,不过那也得等你身上的伤好完全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