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相像。
女孩很活泼,有着孩子特有的灵动,一直围在阿婆身边打转。
“阿婆,你做完活了吗?”
阿婆笑呵呵的,花白的头发稀疏,眼角堆起数不清的褶皱:“做完了,看看阿婆给阿明带了什么?”说着将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让小明缨猜。
小明缨很苦恼地皱起眉,指了指右手:“这个?”
阿婆张开双手,佝偻的腰直了几分:“阿明猜错了,哈哈哈,在左手哦。”
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躺在阿婆手上,小明缨异常惊喜,捧起来爱不释手。阿婆笑着看她将铃铛绑在丫髻上,看她趴在水缸上照镜子。
小明缨照了一会,晃晃脑袋:“阿婆,这铃铛怎么没有声音啊?”
阿婆没有在意:“大概是里面的铃芯卡住了,待会拿下来拨开就好了。”
青灰的墙,青灰的地砖,青灰的人,只有女孩头上的金色铃铛亮的扎眼。
燕衡冷眼瞧着这欢声笑语,心里是止不住的嫉妒。
他的回忆里只有冷言嘲讽与拳打脚踢,从没有这样温馨的时刻,凭什么?凭什么别人都有的他没有?
他的嫉妒慢慢转化为怒火,这怒火侵蚀他,让他想要毁了眼前的欢笑。
该死的铃铛。
他一用力,想要站起来。
“啪!”
盛满沙砾的黑色布沙包从石阶上掉下来,滚了一滚,引起了小明缨和阿婆的注意。
燕衡又奋力动了几下,终于绝望地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小沙包。
小明缨跑过来捡起沙包,高兴地踢了起来,她头上红色的花绳高高飞扬,眸子弯弯,唇上挂着大大的笑。
燕衡的世界迅速颠倒转换,身体一会抛高一会落下,再被踢一脚,他的怒气在这一次次的头晕目眩中剧烈膨胀,却又无可奈何。
他恨得要命,心底的怨怒与现实的无力交织,让他恨不得立刻把系统揪出来砍死泄愤。
头顶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阿婆倚墙坐着,一边缝补衣裳,一边听着小明缨踢沙包,这是她难得的休息时间。
浣衣的婆子都住在下房,即使阿婆带着一个女孩,也只能与其他婆子一起住。休息了一刻钟,浣衣婆们纷纷起身去做活,阿婆叮嘱一番,随着她们走了。
天逐渐阴下来,乌云罩顶,空气变得潮湿阴凉。
不知何时,小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踢沙包的小明缨。她自己玩了片刻,见天气不好,便将外面晾晒的衣服收进屋里,默默等阿婆回来。
黑云聚拢,奔腾翻滚,空气弥漫着浓重的微湿的土腥气。
小明缨抓着沙包不停张望门外,心底不安。她想了想锁好门,跑出了小院。
偌大的府邸悄无声息,往常来往匆忙的奴仆不见踪影,所有的阴影都彷佛躲在暗处的血盆大口,等待有人自投罗网。
燕衡下意识绷紧心神,这里有邪物。
“阿婆!阿婆!”小明缨一路跑一路喊,仍然不见人影。
桥下的小河水停止流动,里面漂亮的锦鲤不知所踪,一切都好像被暂停,只有上空的乌云和明缨是活的。灰色的石板路被小明缨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连着阵阵回响。
她非常害怕,心脏突突地跳,声音也哽咽了。
“哗!”
翻腾的乌云骤然降下一场磅礴大雨,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打破。豆大的雨滴劈里啪啦地打在小明缨身上,打得她生疼,将她迅速淋湿。
雨模糊了她的泪水,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闷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喊“阿婆”的声音淹没在雨点落地的声响里。
不知跑了多久,她忽然看见一扇透着光的门,门缝里人来人往面含笑意向她招手,她带着惊慌推开。
幻影褪去,贡台上数十根金烛明亮,照得屋里亮若白昼。
屋里一副高高的画像,像上白衣圣洁的神女端端高坐悲天悯人,一双细长美目俯视众生。
小鹿神。
轰隆隆。
天边蓦地响起一道惊雷,翻云滚雨,神女的脸上一瞬有了阴影。
小明缨又惊又恐,慌不择路地返身钻进瓢泼大雨之中。
“叮铃铃——”
丫髻间的金铃忽然响了,清脆的铃声引人清醒,眼前一瞬间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