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
自从买牛的事暂时泡汤了,老两口迫不得已又带着大儿子下地。
风里来雨里去,本来就年纪大了,头疼脑热就一点点找上门。
人啊,身体一不舒坦,脾气就见长。
别说刘红杏了,就是杜铁栓的都暴躁的随时发火。
当下,老两口可真是除了干活,就是找茬。
三房见事不好,收拾收拾就想搬回镇上租的院子。
本来还想要点银子,刘氏直接给甩了脸子。
你说啥?利钱还没给咱还清呢,还想要钱,你咋不上天呢?
破天荒的,老爷子不但没丝毫帮衬,还一顿数落。
三房走的是灰头土脸。
至于大房,杜大牛一直跟着老两口干活,而且出力最多,也是累的最厉害的。
宋氏解决不了钱的问题,乖觉的很,每天自觉的把两房的饭做了。
大家都过得不好,同病相怜的,老两口就没多说。
二房就不同了。
不用风吹日晒,屋子里还时不时香气四溢,日子太舒坦了。
人都是有红眼病的,凭什么老子还没想上清福,儿子却过得跟个大爷似的?
杜铁栓找了杜大壮多少回,让杜大壮一起干活。
杜大壮是油盐不进,只道自己应干的那部分早就干完了,剩下的是谁的就谁干,莫找老子!
在老子面前自称是老子,杜铁栓差点背过气去。
刘氏也没辙,这个死心眼的二儿子是谁都指使不动。
杜大壮是能干,一个人一天干的活,他们三个人三天合起来都干不完。可再能干又如何,他不听行当啊。
至于柳氏,家里养的家禽根本离不开,宋氏得给家里做饭,还要看着点家里的孩子。三房那就是一群白眼狼,早早的溜了。
这个家还能指望谁?总不能把还在学堂里的半大孩子叫回来干活吧?
哦,还有两个姑娘也不小了。
杜媚儿成天被大房的活计压的直不起腰,至于杜缈儿……
刘氏琢磨了一会儿,那丫头片子被护的跟什么似的,想都不要想,可看人闲成那样,刘氏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心里不舒服,自然不会让别人舒服。
拿捏不动杜大壮,刘氏氏就开始整天叨叨杜缈儿。
杜缈儿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整个魔音灌耳。
杜缈儿被叨叨的家都不想回,实在是奶奶一在家就逮着她往死里说。
又不能打,不能骂的,她能怎么办?
只能耳不闻为净,躲着呗。
好不容易杜家地里庄稼浇完了,人终于歇下来。
杜缈儿想着,都闲下来了,这回该不挑她毛病了?
可好么,不用下地干活后,刘氏有更多的时间叨叨了。
叨叨完大房,叨叨二房,二房完事又是三房,杜家的男女老少上到老爷子,下到三房最小的闺女杜乐儿,硬是被叨叨了遍。
当然叨叨的最多的还是杜缈儿。
什么,从小看到老,整天无所事事,将来也好不到哪去!
什么,十四岁的大丫头了,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活不会干,跟官家大小姐似的,谁稀罕娶?
什么,杜家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过十四岁,还只知道吃白饭的?杜文才十岁,都知道帮家里拾掇柴火,你个丫头片子这么金贵还嫁的出去吗?
……
杜缈儿被叨叨的一脸无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此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刘氏这叨功越发炉火纯青,终于把杜大壮叨炸了。
“嫁不出去就我养,我养的起自己的姑娘。又不用你操心,天天叨叨个啥!”
“你养,你养!”叨叨的正爽的刘氏乍一被杠,愣了一会儿,就怒了。
一笤帚棍子扔了过去,“你家称金山还是银山,啊?养个老姑娘在家,丢不丢人?”
“娘你嫌丢人,我就领着我媳妇闺女搬出去!反正我们早就被分出去了!”杜大壮一脸不在乎。
又提这茬,刘氏气个倒仰。
当她想分家吗?
当年征兵征粮征的厉害,就是出了征兵的名额,征粮食也按家里原有人头数算。
当时好多人家穷的都要饿死了,能省下一个人的粮食多重要。
有人就想出将当兵的人头分出去,自立门户。
官兵找不到人,自然而然不收这个人的税。别说,这个方法确实行的通。
当时,梭儿村很多人家都这么做了,但最后当兵活着回来的,却只有杜大壮一个人。
这事也成了杜大壮的心头刺。
刘氏心有愧欠,奈何二儿子老拿这事戳她心窝子,就气的厉害,“搬搬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