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1 / 2)

拂晓,金銮殿。

方淮身着紫袍,手持笏板,昂首站在井然有序的官员队伍中。

他前面是告了大半个月假的文仲康。在经历了宫宴那一遭后,他老人家没了以往昂扬的精气神,原本接照尺寸做的官袍此刻空荡荡地挂在瘦削的身躯上,一头长发几乎全白,脸颊皱纹从生,松松垮垮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掉到刻着金龙腾云的地砖上。然,即使周身散发着力不从心的萎靡,他眼里却有斗志在熊熊燃烧。

文仲康尽量将微微佝偻的背脊挺直,两眼直视着龙椅上的九五至尊。

历帝谢致行还是一贯的气势凌人,待众臣禀完诸事,他挥挥手道:“若无其他是,退朝吧,户部尚书方……”

“陛下!老臣有事启凑!”一道苍老吵哑却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谢致行。

谢致行复又坐下来,朝站在大殿上方的文仲康道:“文卿,郑已准你旬假到年后,为何不在府中好好将养?”

文仲康朝谢致行深深一拜:“陛下爱重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只是最近坊间流言四起,牵扯到老臣的家事,老臣不得不斗胆向陛下谏言!”

谢致行一挑浓眉:“既是家事,那便请文卿前往勤政殿再议罢!”

“此事虽为老臣家事,但于百姓却是国事。”文仲康道:“陛下乃明君,老臣便直言不讳了。”

“你说!”

文仲康郎声道:“先帝曾言,王者之道,当如明镜,公而忘私,视民如子。玄甲军庆功宴上,太子羞辱我妻,此事在座的各位有目共睹,缘何又成了被妖女所惑才铸成此错?大丈夫理应敢做敢当,陛下罚太子幽禁东宫实乃思过,而非让他千方百计为已脱罪,宫宴当日,那赵小娘子不过第一次进宫,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迷惑得了太子?”

“文卿,你这是要为那女子说情吗?”谢致行隐含怒气的声音从高台的宝座上传入众臣耳中,有人不禁为文仲康捏了一把汗。

太子谢嘉是品行不端,但皇帝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还几次三番打发内侍总管黄广松亲去文府探病,每次黄广松去时身后都跟着一车子的赏赐。试问大历哪个臣子有此殊荣?他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无视帝王的威严得寸进尺。三朝老臣又如何,当年容家与尹家不都是大历一等一的勋贵之家,还不是因口无遮拦或灭族或被乏。

仕族公卿在平头百姓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可在帝王绝对的权威面前,不过一方小土丘罢了,他随随便便挥挥手,一阵袖风都能将其掀翻,他文仲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文仲康面不改色,“老臣与那女郎素不相识,实在没理由为其说情。”

谢致行一哼,冷笑道:“你与她是素不相识,可却与她背后的方府交好,莫不是他们求你出面?”

方淮闻言,冷汗嗖的从乌纱帽下冒出来,他连忙出列上前跪道:“陛下明鉴,臣与文大人除了公事以外,并无私交!”

文仲康撇了眼方淮,郎声又道:“陛下,恕老臣直言,我朝自建国以来,储君之位一直本着立嫡立长,立长立贤的原则册立,太子虽为长子,却不是正统的嫡子,且其入主东宫九年以来,一直怠惰因循,更兼挥霍无度,若陛下日后将大历交到他手中,只怕会国无宁日。臣斗胆,恳请陛下废除皇长子谢嘉太子之位!”

文仲康随着最后那句话的掷落双膝磕在了金銮殿之中,久久未动。

谢致行依旧坐在那儿,冷眸微眯。

他不会废了谢嘉,至少不能因他与文仲康之间的龌龊废了谢嘉,这不等于向全天下召告当今太子与臣子之妇苟且吗?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但是身为男人,他却也十分理解文仲康心里的憋闷与不甘。若是换作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太子染指了自己家中那位千娇百媚的夫人,这口气咽又咽不下,出又出不得,简直是要生生呕死。

“文卿要废了太子?是想让改立哪位皇子呀?”谢致行道。

文仲康乃跪伏于地,“陛下膝下成年皇子众多,且不乏出众者,待细细察之,假以时日,再册封便可。”

“你这是在教郑怎么为君为父?是不是郑这皇位你也想上来坐坐!”谢致行忽然站起来,指着文仲康厉声道。

文仲康连道不敢,说着便缓缓站起来。他脱下头顶的乌纱帽,连同手中的笏板一起丢到地上,浑浊的双眸里尽是果决,“老臣此心,日月可鉴,陛下若不信,臣可以死明志!”

说时迟那时快,文仲康箭镞一般往龙椅旁的回旋盘龙巨柱撞去。

众臣惊呆了,仿佛冻住了般忘了动作与言语。眼看着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就要血/溅当场,一道颀长的身影窜了出来,迅速敏捷如猎豹,在文仲康的额头离石柱只有半掌之遥时,抓住了他腰间的鞶带用力后往拽。因为惯性,两人双双仰身往后倒去,“叮”一声,一只玉佩随着两人的动作掉在地板上。

文仲康摔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直喘气,半天才回过神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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