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宜又问道,“可有药方?”
“被瑾月拿去抓药了,”九安越发觉得疑惑,“不过每味药材都剩了一些,你要看?”
苏时宜点头,掀开被子便要下床,“我去看看。”
因着病怏怏的缘故,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脚一沾地,腿也跟着酸软起来,看到九安眼里,便凭空多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他有些无奈的将苏时宜扶回床上,安慰似的说道,“药不多,我替你拿过来。”
也好,天寒地冻的,若再受了风寒,不知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她实在受不了被人天天照顾的感觉,因此没有推脱,对九安道了声谢,便看他将两小包药材拿到自己床边。
甘草、桂枝、鳖甲……
苏时宜抬起头来,“还有呢?”
“百草霜,”九安乖乖答道,“有什么问题吗?”
嗯……也不是不行,苏时宜等了好一会儿,见九安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才又抬头问道,“还有呢?”
九安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没了,还需要有什么?”
“就……就这?”苏时宜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是没听清还是仍旧在做梦呢?
她又低下头,将九安手上的药包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才将信将疑的看向他,“你们都吃这个吗?”
原来不是她身体的原因,就这种药方,说是毒药也不为过,别说十天了,怕是来年春天都难好。
九安却不明所以,答话时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看不出破绽,就如同他一遍遍强调的那样,这似乎真的只是治疗风寒的寻常药方而已,他似乎只是觉得苏时宜在为不想喝药找借口,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你这些天喝的都是这个方子,今日虽已大好,却不能不喝。”
有没有一种可能,哪怕没有这味药,十天时间也该好一些了?
苏时宜颇为勉强的笑了笑,看九安一副不喝完就不肯走的样子,想着十天都喝过来了,倒也不差这一顿,索性眼一闭,闷头将药汤灌进了肚子里,只道自己有些困了,匆匆将九安打发走,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迎上窗外的日光。
这里的医术,这么差劲吗?
这种乱七八糟的方子,如果真的像九安说的那样,是长宁州再正常不过的药方,那她这一身成熟的中医知识,就不是超不超前的问题了,简直能称得上是医圣下凡。
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这算什么?狗屎运,真是挡都挡不住。
到时候名气打出去,还靠什么王府的宝贝,金山银山,还不是想要就有?
苏时宜这么想着,嘴角控制不住的越咧越大,瑾月进来看她时,正巧撞见这副两眼放光的表情。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她也被带着笑起来,坐到床边,将手里拿着的那身衣服放在一边,“今日看起来,精神似乎好多了。”
“好得很,”苏时宜自认完全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想到这么好的财路,恨不得现在就从床上爬起来,九安是个外人,不能分享这种喜悦,瑾月却可以,她当即抓住那人的手,先同她确认了一番。
“阿姐是去替我抓药了?”
“嗯,还给你做了身衣服,你吵着想要石榴红,我怕那颜色太扎眼,就换成了淡粉,不知……”
“阿姐选的都好看,”苏时宜哪有心情去管衣服的颜色,眼睛亮晶晶的,对瑾月问道,“药方有没有,我想看看。”
瑾月不解道,“看药方做什么?”
苏时宜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出来,“阿姐忘了,我也正在学医术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多看多学学。”
瑾月对她一向好脾气,况且一副再普通不过的药方,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将那张方子递过去,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学的医术,父亲……”
鼻子一阵酸涩,她抬手揉了揉,才又继续道,“父亲前些日子还夸你枪法好,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想不到医术也不错? ”
苏时宜无心去听,草草应了一句,将那副方子仔仔细细读了三遍,再抬头时,眼睛都亮起来,“前些天我同你说过,要干老本行养你,还记不记得?”
瑾月笑着应了一声,她大概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笑起来时眉目都是舒展的,又因关切带上了几分怜惜,比得上冬日寒霜中独绽的红梅。
“我想去行医,一来能赚钱,二来,连你都不知道我会医术,也不会让人怀疑身份,一举两得,怎么样?”
瑾月轻笑了一声,“行医可不容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我还用得着你养?”
说得没错,可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谁看了不迷糊,苏时宜深吸了口气,努力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伸手拿了一颗放在旁边的糖酥,将话题一转,“这糖酥好吃,你也尝尝。”
瑾月伸手接过来,狐疑的看着她,“苦药配糖酥?”
苏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