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距离后,紧裹着徊仙心脏的那股子窒息感瞬间便消散地无影无踪,鲜血注入,他的呼吸得以顺畅。
“系统,徊仙背后的图纹,是什么含义?”她沉默着,在脑海中问了一声。
系统仿佛宕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来:【白蝉。】
听到这个名字,乐正黎微有惊愕,待再要细问,系统便完全不回应了。
虽然刚才在常阳殿时经历了一段漫长又糟糕的变故,但她还依稀能记起周寻风入殿禀事,就提到了“白蝉”之名。
而系统在此刻给予她这个提示,是想告诉她:白蝉有办法破解禁阵吗?
赵家人在寻找白蝉,徊仙这边也需要白蝉,如此看来,这位白先生似乎很重要呢。
收拢思绪后,乐正黎试探性地问徊仙:“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母亲是否有给过其他信笺或名字作为提示呢?”
徊仙正不急不徐地将衣袍穿上,好看的脊背逐渐被掩进玉白的袍服之下,乐正黎用手心托着自己的下颌,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这美好画卷一寸寸被收敛起来,心中不免惋惜。
等他把腰带束好,殿内蜡烛又短了一小截。
乐正黎也终于等来了徊仙的回应,他说:“我今日傍晚的时候,又入了讳楼。”
讳楼说是楼,实则只是一间单独辟出来的小殿,里面存放着一些伏灵族的古书禁籍。
当年的祸事过后,独属于伏灵族的很多书籍都遗失了踪迹。
后玉昭被囚,赵家人勒令她解开诅咒,她便以此为契机要求他们找回那些禁籍,只因书中或许记载着如何解咒。
讳楼里面的禁籍大多都很残破且洇着血迹,偶有干净整齐的,那都是玉昭凭借记忆摸索着临摹出来的复刻本。
而徊仙很久之前便将里面的禁籍都翻阅彻底了,不说倒背如流,也已烂熟于心。
第一次知道白蝉的名字,不是在禁籍古书里,而是出自玉昭之口。
玉昭在他年幼之际,偶然提起过白蝉,只是彼时她语气有些奇怪,说不上熟悉,但也并非全然陌生。
她谈论着白蝉,说:“白先生是个很漂亮的兽族。”
“但他的立场却始终模糊不定,或许这与他的源族有关……他来自海底,故而性别未明,只能以他为称。”
玉昭抬头望着天幕星辰,又缓缓叹息,“将来,大概他能帮得到你,可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他会站在赵家人的阵营,这都是未知的。”
她侧着脸又看向立在自己身侧的徊仙,“可以寻求他的帮助……但你不能依靠任何人。
“徊仙,能拯救自己的人只会是自己。”
母亲同他说过太多话了,多到他快要忘记这个只出现过这么一次的名字。
直到,他在讳楼再次看见了白蝉二字。
乐正黎听完他的叙述后,支着下巴半晌没有说话。
白婵既是赵烛衾那边在找寻的人,也是徊仙这边破解困局的关键者,两相琢磨起来,居然有些矛盾。
“喂,系统,这位白蝉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她在脑子里无声问道。
可惜系统却仍保持着缄默,没有回答她。
好半晌后,乐正黎又对徊仙说:“我在赵烛衾那边也听到过白蝉之名,看来此人确实很有值得寻找的必要,好在他们有了进展。”
“你的意思是……他们找到白蝉了?”徊仙盯着她,语气稍起波澜。
乐正黎颔首,“据周寻风所说,他们派了暗探去监视白蝉,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彻底确认了位置。”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打算直接把白蝉抓进宫来,还是另觅他法去见白蝉一面,周寻风问了赵烛衾,但赵烛衾当时在发疯,所以没有回应。”
“不管如何,我得想法子帮你去见他一面。”乐正黎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徊仙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催促着她睡觉。
夜凉如水,宫闱冷寂中透着一股子无声的压抑,白雪盖在飞檐翘角之上,等待着晨曦的垂怜。
乐正黎一觉睡到翌日下午,起来就刚好是晚膳的时辰。
徊仙都惊了。
他中途几次三番去寝宫内试图唤醒她,但都无疾而终。
从中午到下午的这段时间,他端坐在床尾的一方椅子中,屏气凝神地注视着还在沉眠的女子。
她的睡姿算不上多好,翻来覆去,将被子裹缠着皱成了一团,纤细四肢伸展着横亘在床榻上,是极为放松的模样。
那张明丽漂亮的脸被压在枕头下面,只能窥见一小半侧颜,光影顺着窗柩刺进来,又垂落在床帐上,绵延起伏,影影绰绰。
徊仙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错向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落日余晖竟早已经替代了白天的耀眼天光。
今日雪停了,阳光落在厚绵白雪上,泛出细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