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乐正黎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赵烛衾此举含义。
外头都被无面乱党的人给团团包围了,他们想闯出去有些艰难,还不如进了这半焘居再迂回从旁边或后面退出。
果然,赵烛衾拉着她毫不停留地一路向后而去,穿过木楼,原来是有一扇后门的。
有黑羽卫持续靠近两人,将他们护在其中,循着石道奔逃,可也有源源不断的无面乱党追了上来。
“嘶——”
一声高昂又尖利的蛇吟贯穿周遭,乐正黎边跑边回头望了一眼。
月德已然变了形态,暴涨的蛇躯堪比数人难环抱的巨树,扬尾一扫,就压垮了半壁木楼。
它大张着蛇口,鲜红的信子频繁出入。
昏沉夜色下,若非有零稀烛火相照,乐正黎根本看不清月德发狂的姿态。
蛇躯上泛着锋利寒光的密鳞悉数掀起,高高直起的上半身猛的扑杀出去,口中便已衔了一个无面乱党。
尖牙刺穿无面乱党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出来,如天雨散花般淅淅沥沥地浇在地上的其他黑羽卫和无面乱党头上身上。
月德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
蛇头经掠而过,也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径直就撞飞了好几个人,再砸到地上,传出闷闷的像肉饼被颠锅颠起又重重落下的声响。
月德一双赤红的眼瞳恍如黑夜中悬浮的一对灯笼,游移不定地锁定着下面的人族。
长长蛇尾再次横扫,木楼被撞得稀巴烂,翻飞的木屑和梁木无所顾忌地撒下。
乐正黎越看,头皮越发麻,隔着这么一段距离,都仿佛嗅到了那股子血雨腥风。
赵烛衾一直都没有松开她的手,感觉到她指缝和掌心内的汗水后,转而握住了她的腕骨。
他回头瞟她一眼,“不想死就跟上我的步子,要想看热闹就留在原地好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讽意,乐正黎不敢再回首去观望被甩在身后的杂乱战局。
攻上来的无面乱党愈发多了起来,绕着石道追逐,利箭被持续射出,有些“噗嗤”一声贯入黑羽卫的皮肉里,还有些掉在石道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乐正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将赵烛衾拖累,他却没有松手,甚至还攥紧了两分……
明明出宫前还在说什么,想看看她会不会死在外头,怎么现在到了逃命的时候反而死死拉着她一起呢?
她有些想笑,喘息间耳边接收到了一些更为显著的声音。
再一细辨,那些杂乱无章踢踏声不像是人发出的,而是……
而是急速奔跑的狗。
没让乐正黎等太久,一大群敖犬和野狗就从前后左右的石道里面飞奔了过来。
它们也不叫唤,跟幽灵鬼犬似的,扑上来就开始撕咬那些黑羽卫。
被人踢出去后,仿佛感知不到痛感,瞬时就再次爬起冲了过来。
刀剑捅入狗身里,引出令人牙酸的切肉声。
鲜血淋漓,滴滴答答迸落在地上,宛如开了口子的河堤,水流洪泄。
这些狗很不对劲,乐正黎瞥了一眼,见它们皆双目深红,那性状与月德中了秘药发狂的模样无甚差别。
关键是这些狗非常锲而不舍,死咬着赵烛衾这行人不放。
它们不知疲倦,但黑羽卫双拳难敌四手,恶犬太多,有刀在手也应付地很吃力。
用嗅觉敏锐紧缠不放的畜生来围堵,属实有些阴险。
偶有一两只恶犬突破防线,直接蹿到了乐正黎和赵烛衾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住了他俩衣袍下摆。
无比尖硬的犬齿透着森森血气,牙缝间好像还夹杂着些血肉碎沫,咬住了就不会松口,骇得乐正黎急忙拔出腰后的弯刀去割断袍子。
幸好她身上带着两柄利器,否则还真束手无策。
她眼神环视,觉得这些恶犬都盯准了赵烛衾和她,对于那些黑羽卫就只防不攻,并且裂开的狗嘴皆直直朝着赵烛衾袭击……
涎水和血水迸溅出来,它们呈现出凶戾的样子,被这样一群发了疯且不知痛的恶犬围攻,黑羽卫也难以再继续推着赵烛衾往前跑。
他们疲于应对,执剑的手都开始发颤,哪怕是切萝卜,切了这么久,手劲都在开始倾泻了。
更何况,这些还是一群来势汹汹源源不断的恶犬。
黑羽卫把乐正黎和赵烛衾围护在中间,他们皆一脸凝重,挥舞利剑,狠狠刺出又迅速收回。
恶犬死伤数十,后面的却半点不畏惧,踏着血污和尸体与黑羽卫较劲。
和畜生厮杀并不比和人厮杀轻松,再这样下去,黑羽卫迟早力竭,到那时,大家都要被狂躁的野狗咬死。
乐正黎脑中闪过一丝情绪,快到没有抓住。
她只能无声问系统:“这些狗这么回事?都发狂了,为什么还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