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她的方向是正确的,对吗?
乐正黎高兴了一瞬,转身往外走时,瞧见赵烛衾正抱着手臂站在后门,也不清楚站了多久,她心里一惊。
刚才那些话,她和白蝉的声音都不大,隔着大半个堂屋,他应该没听见吧。
她面无异色地走近,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见赵烛衾眉眼沉冷,话至舌尖,又吞了回去。
赵烛衾看她过来,那副故意想忽视自己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怒火中烧,他都还没有找她算账,这女人居然先装模作样起来。
“乐正黎,你好大的胆子。”他声音压的很低,略带几分沙哑和透贯一切的锐利。
他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云淡风轻且‘好说话’的态度。
可乐正黎能不了解赵烛衾么?
这人指不定现在内心正翻江倒海地盛怒着,在外头冷笑过后,就开始来找让他心情不虞的罪魁祸首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疏忽赵烛衾,是乐正黎有意为之。
他太傲然,身为帝王自然是死要面子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为乐正黎折腰呢?
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同另一个人在乐正黎面前争风吃醋?
在赵烛衾的认知里,只有乐正黎上赶着来捧他来倒贴他,她能获得他一丝青眼,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她不识好歹,居然对一个兽族都处处包容满心呵护……
赵烛衾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无名火,从她被梁丘珩砚救下时,乐正黎的行为就开始抽离他印象中的她。
真是可笑,是因为有了依仗吗?所以对着他,都不复以前的柔软与好脾气了?
赵烛衾永远都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不满,但他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表达出了他的怨愤和不悦。
他是帝王,要什么得不到?
不需要曲意逢迎,不用低声下气,更不必跟人虚与委蛇。
即便乐正黎确实不同。
但那又如何?赵烛衾不会因某些情绪而舍弃本性,改变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乐正黎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她在剖析赵烛衾时,会更用心。
他厌恶生变,喜欢掌控。
可很多时候,某些细微的转变就如深埋淤泥下的花种,等待钻出地面的时间很漫长。
悠久到让人觉得恍惚,也许那颗花种早已失去了生根发芽的生机。
而只有淤泥自己知道。
花种还蜷缩在他的怀抱里,镶嵌在他的血肉间,汲取着他的水分。
她会开花的。
会开在淤泥里。
开在他的心头,还有感情里。
赵烛衾也如乌九朝那般难以接受,他难以接受自己会对一个三心二意心怀叵测的女人有好感。
不断地否定,又重新找回理智。
在虚妄和自我怀疑中,一遍遍地欺骗,一遍遍地确认。
乐正黎翘了翘唇角,温软的笑从那双狐眸里面蔓延出来,顺着遍布整张脸,她说:“是啊,陛下,我胆子一直都很大。”
她走近了他,他挡着不挪动。
“陛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这近一个月,堪比一辈子呢。”
她笑起来,明眸皓齿眉眼似画,漂亮到刺目,“赵烛衾,不胆大的话,我怎么敢接近你?又怎么敢袒露我的心意?”
“正因为胆子大,所以我才一次次活了下来。”
赵烛衾盯着她,视线趋于平和,蹙起的浓眉舒展开,随即又紧叠着,“乐正黎,新郎新妇只能有两人。”
他嗓音冷然,语气不容反驳,“我作新郎,你作新妇,无第三者。”
乐正黎还在笑,听了这话后,笑得愈粲然,十分明显的愉悦从她的笑容里溢出来。
赵烛衾变了,他没有察觉。
太过细微,以至于他未曾防备住。
花种开出了花,淤泥也会得意。
有这么一点改变,都让乐正黎欣慰不已。
但她还是拒绝了赵烛衾,“陛下最开始并不愿意……现在晚了。”
此言一出,赵烛衾的和煦瞬时消失殆尽,阴翳的眸光定在乐正黎脸上,“那个兽族,算什么东西?”
他语气轻蔑,“乐正黎,我会杀了他的。”
“陛下可以试试这么做……但我不希望他死。”
乐正黎和他对上视线,分毫不退让。
赵烛衾抿紧唇线,暴戾的火气被关在胸腔里横冲直撞,闹得他几乎不愿再开口说话,他怕一张嘴,就要喷出火焰来把面前的乐正黎给烧死。
要是真能喷出火焰就好了,他必定第一时间焚烧了乐正黎这个见异思迁又不识抬举的女人。
喉结滚动着,赵烛衾冷冷地睨了一眼乐正黎后,转身就回了花轿旁。
乐正黎更为吃惊,都被气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