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梅风尘扑扑的赶回来,正巧在门口遇到正要外出的楚洛。
“可寻到少主?”先前为了隐瞒身份,她一直以唐心台喜爱的歌伎身份示人,如今谭怡失踪,她便再也顾不得这些琐事了,直接恢复了玄庄暗卫的身份。如今整个上京城除过皇宫和太子府邸已然被翻遍,仍旧找不出少主的半点影子。
楚洛不出声,只拧着眉往外走。
梅气不过的高喊了一嗓子:“少主因你夫妻二人失踪,今已三日,你都不着急吗?”
闻言,楚洛身子顿了一顿,却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梅被这举动刺激,情绪瞬间崩溃,想到少主为了这人所付出的一切,再看看这人这三日的表现,便替谭怡狠狠觉得不值,气的失了理智,将某件事说了出来。
“少主真是瞎了眼,为了你这般负心薄幸之人的孩子,竟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话一落,只见楚洛身子一抖,瞬间回转过身,满脸疑惑:“什么孩子?”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梅嘴角冷嗤,眼眶含泪,咬牙切齿的道:“少主已有身孕,当有月余。”
见楚洛听到真相双目圆睁,满脸震惊,随后涌上满目痛色。
梅心中的怨念稍微缓和些许,于是竟将前因后果一并说了出来: “少主自幼时在寒潭被救,便遭寒毒附骨多年,月月遭受折磨,你只知她用寒室冰棺练功,却不知那也是在驱毒。可少主近日常不愿入冰室疗伤,便寒毒发作也只咬牙坚持,而且稍一进食便会呕吐,我有所怀疑,便借服侍穿衣之际探了少主脉搏,竟然发现少主竟是有了身子。以少主之能,不可能察觉不出自己身体的变化,除非她自己想留下那孩子。只是如此,她必然要遭受寒毒反噬,损及脏腑加重毒伤。倘若此刻再遇劲敌,为保胎儿不伤,她就不得不一边承受更强反噬,一边耗费心力御敌,如此一来,纵使少主内力再深厚,也顶多只能支撑一柱香的时间。可少主为帮你们脱困,强行支撑至极限,这才被贼人得了先机,落入敌手。少主恣意潇洒,纵横江湖多年从未出过岔子,却甘愿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可你却带着楚倩丢下少主独自逃走,如今少主失踪多日,竟也不见你去寻找。我真替少主不值,哼!”
言罢,梅已泪流满面,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僵在原地的楚洛。
“我……”
剧烈的震惊之后是呆滞,有太多清晰的记忆被打乱后,开始重新组合成了一段熟悉却又崭新的记忆,那是从一开始就足以颠覆他这些年来所知一切的记忆。
梅哭的厉害,面对震惊的发愣的楚洛,梅忽然觉得有些畅快,有种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自己才是少主最靠近的那个人的那种优越感,她狠戾的打断了他:“你什么你,你不敢去皇宫找,不就是怕一旦被皇帝发现,给你扣上一个私闯皇宫的罪名,就会毁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筹谋布局,可你别忘了,你所得到的这一切,究竟是谁帮你得到的。皇位是重要,可难道少主就不重要吗?少主如今可还怀着你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怡儿。”沉痛的嘶哑声,像荒漠里的哀鸣,孤独又绝望。
看着楚洛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离开,梅第一次觉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一个人到无地自容,竟然是如此的爽,如此解气,竟然比亲手杀了他还要爽一百倍,解气一百倍。
她曾以为少主之于‘千辰睿’不过是虚以委蛇,为了完成老庄主交代的任务罢了,却不想少主竟然动了真情,怀了他的孩子。她是老庄主派来的护佑少主的,虽然也有监视之责,但更多的还是保护少主安危。可如今少主失踪,她动了所有力量却无法找出少主,除过想自我了解以谢罪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千辰睿’和楚倩好过。
她决不允许他们以少主为垫脚石,踩着少主尸骨过安稳日子。
楚洛晕晕乎乎的出了唐府,脑子很乱。
先前听谭怡提起过寒毒之事,他只以为是二人经历相似,却不想,当年救自己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知。
他当真是有眼无珠。
这也就罢了,重要的是她竟已有了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好恨,恨自己后知后觉,更恨自己竟然半点都未曾发现,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他保护。
他几乎不敢想,当他抱着楚倩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该有多失望,多难过。
心脏剧烈抽疼,疼的人几近窒息,楚洛忽然捂住心口蹲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身子微晃,险些摔倒,好在被人一把扶住。转身看起,竟然是楚倩。
“倩儿?”
“四哥。”楚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楚倩面色红润,并不像中毒之症,她未中毒之事,他昨日便已知晓,于是干脆利落的抽回胳膊,咽了口中的余血,站了起来,与其保持了一些距离。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