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轮廓即将交叠,闫山的鼻尖轻轻碰触到她的。
关昭停住了,即便当下这样暧昧纠缠的姿势,她也尽量坐直,头往后偏了偏。
闫山拢着她的手没有用力,在她退开时已经放下,他想看看她的眼睛,但被微卷的睫毛盖住了。
关昭差点没找到平时说话的音调:“确实是个糟糕的主意。”
闫山也微微垂首,听不清他的情绪:“……嗯。”
“先别动。”他阻止了挪着要站起身的关昭。
夏天的衣服很薄,她感觉到了,立刻停止所有动作。
过了至少一分钟,闫山才冷静好,两人分开,各自拍拍身上黏着的沙。关昭还好,她要么是正常走路,要么被扛着,没怎么挨地。闫山就衣衫不整多了,他在沙滩上躺了好一会,身后都是湿的。
等整理完毕,他们又变回救援队的队长和兽医。
“今天还是谢谢你。”回程的路上,关昭说得认真。
闫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以前你可从来不谢我。”
“你也说了,是以前。”关昭的语气很淡,几乎融化在风里。
“今天真的很糟糕吗?”闫山不死心,“还是说我们会做的事很糟糕。”
“都挺糟糕的,”关昭斩钉截铁,“救援队里很忙,不该浪费时间。”
糟糕的是她自己。关昭不敢对闫山承认,她太容易被他影响了,太容易被他牵动情绪。她不能再冲动,过去不就是因为一时冲动,才会那么难过。她不为以前做过的事后悔,但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在爱情观上,她很执拗,她要天长地久,不要无疾而终。
闫山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跟我相处,就是浪费时间吗?”
关昭想解释,又想到,不解释也好,他看不到希望,就会放弃,以后大家还是同事。
去协助巡逻的吃瓜三人组比他们回来的还早些,在客厅的沙发上瘫着休息。关昭一进门,就见三条七扭八歪的人形齐刷刷抬起脑袋:“你们俩……呃……”三人嘴边的调侃生生咽回去。如果说,昨天的关昭和闫山还是打情骂俏的闹别扭小情侣,今天绝对是十年夫妻一别两宽刚跑过民政局。
尤其是闫山,一个字没说,就直接上了楼,都没看几人一眼。
关昭稍微好点,还能正常打招呼:“今天跑了多久?看你们累得不轻。”
赵浩成哀声连连:“唉,小关医生,别提了。那帮巡逻的志愿者都是老手,走路比我们跑得还快,一天下来简直是负重几十公里越野,真的遭不住。”
马其乐更是嘴都懒得张,点点头就算发表过了意见。
虞佳期倒是好点,起码看着没那么虚弱,但也狂打哈欠:“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遛遛百威,我真的没力气。”
“没问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关昭怕自己不答应,她下一秒就要魂魄离体。
百威除了第一次见她过于兴奋扑过来之外,在基地里都很乖,十分安静,很少叫。要不是它喜欢跟在人后面来回跑,关昭有时候都会忘记基地里还有这样一条大狗。
据虞佳期说,百威是一条寻血猎犬,很古老的品种,从小被私人培养用于搜救,运动量很大,关昭带它出门后就体会到了。
别看百威脸皮松弛一副老爷子的外貌,撒起欢来是真不含糊,关昭牵着它小跑了十几分钟,它都不带歇一下。
“唉,百威,拜托走慢点吧,我跟不上。”关昭上气不接下气。
听估计是听不懂的,但她气喘吁吁的蜗牛步态让走在前面的百威回身歪着头打量,果真放慢了速度。
“好孩子,好孩子,太感谢了。”关昭稍作歇息,百威正好要解决个狗问题。
她观察周围,都是树林和人踩出的土路。基地的位置本来就偏僻,附近零星分布了几个村子,一条国道通向市区,除此之外都是些丘陵树林,她现在就走在这样的林子里。
“百威,要不我们回去吧?”她是打着手电出来的,路灯就不要想了,不可能会有。黑灯瞎火,少有人来的树林里难免有点阴森。
百威走在前面尾巴摇得轻快,显然是不打算采纳她的建议。
林子里虫鸣鸟叫不绝,绝大部分她都无法辨认品种和声源,勉强能听出蝉、蟋蟀、夜鹰的高强度三重奏,也是因为太典型了完全无法忽略。
充斥着堪称精神污染的声音的树林跟寂静半点不沾边,但人类本能都倾向于靠近同族的活动痕迹,人迹罕至的地方,总让人潜意识觉得危险。
好在还有百威这条颇具震慑力的大狗,虽然搜救犬并不具有护卫能力,但好歹是工作犬,个头又放在这,有种天然可靠的安全感。
跟在百威后面又暴走了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斜前方有一闪而过的黑影。
是兔子吧,要么是老鼠,或者夜行的某种鸟类,关昭尽量冷静地分析,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