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1 / 3)

门打开的速度比她预料中还快,闫山头发湿漉漉,身上浅色的T恤有点皱,扒在泛着潮气的皮肤上,显出整齐的肌肉轮廓。估计是刚洗完澡,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来开门。

“怎么了?”闫山发梢的水珠随着他低头,接连滴向地面,有一滴溅到了她的脚趾。

关昭因为在床上辗转过几轮,此刻披头散发,加再有木然的表情和无神的双眼,穿着的白底超长T恤上的橙色波点都更像意识模糊时,手抖后泼到身上的果汁。

“我能进去么?”她指指里面。

“你先坐。”闫山顺势把她让进屋,关了门后去拿毛巾。

关昭不管他在干什么,歪着脖子往椅子上一躺,半阖着眼,刚才还无影无踪的睡意随着她头脑放空,如烟似雾地逼近、缭绕、盘桓。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待在闫山身边时,她很容易放松下来。

闫山也不急着问她大半夜过来的原因,站到浴室门口擦头发,从毛巾和发尾晃动时错开的缝隙里看她:“这样舒服吗?要么坐床上。”他在基地里时,待在卧室的时间很少,房间里没有摆沙发。

关昭的身体因为松弛向下滑了一点,像被人脱下后搁置到漏气的玩偶服,软塌塌的:“够了,不想动。”

摸了把头发,没有了明显的水痕,闫山在离她最近的床边坐下:“渴吗?喝什么?”

“不喝……”关昭只用眼神瞟他,不服气地撇撇嘴:“还说我,你不也不吹头发?”

“五分钟就干了。”这能比吗?他的头发才多长,她突发奇想要给他梳辫子的时候都扎不住几个。

关昭灵光一闪:“那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吹风机?”之前闫山帮她吹头发时,就认出了,居然是Lumielina的。

她知道这个牌子,还是因为前两年小孟抱怨过头发烫染多了损伤厉害,她男朋友当时正在追她,听到后没多久送来一个,她们一起查的价格,能买两个戴森,小孟激动了半天。

闫山:……

现在才发现吗?

瞥见他那个明显是无奈的微笑,关昭略坐直了点:“你……专门给我买的啊?”这么问会不会太自恋了。

“还能是给谁的,”闫山肯定了她的想法,“直接送出去,你就算收下也懒得用。”

关昭那点下了班就恨不能切断意识全身瘫痪的毛病,他一清二楚。

“你收着能有什么区别,都是吃灰。我又不会天天求你帮我吹头发,那成什么了。”她移开眼,摸摸后脑勺。

“不用求,”闫山唇角的弧度扩大,“我会主动□□。”

关昭坐得更直:“那也不用,不吹也挺好,省时省力。”

“不会头疼了?”闫山一针见血。

“……不会。”关昭展示了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

“不说这个了,我过来是有事!”她见势不妙,转移话题。

“嗯,”闫山直觉她不是真的有事,还是配合地问,“什么事?”

“……”

坏了,她过来时压根没想过理由,能有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压抑,攒到今天爆发了,睡不着。

关昭一紧张,觉得指尖也痒,膝盖上的伤口更痒,没忍住,伸手要去挠。

“别挠,”闫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万一感染了,还想去医院体验一遍清创吗?”

他说的是痛苦经历,她心里想到的却是旖旎的回忆。

医院换药室里,关昭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起于安抚,止于理智的吻,温暖、轻柔,带着隐秘的强势和无言的渴求。

她“噌”地站起来:“我回去了。”

抬起的脚没能迈出去,刚离开椅子,就被拽住小臂,整个人往旁边一踉跄,跌坐到闫山怀里。

“哎!你抽风啊?”关昭眼都花了一下。

闫山从身后拥住她,反问:“对我用完就丢?”

“……胡扯什么。”关昭被问得老不自在,连挣扎也忘了。

“我说的不对?”闫山声音幽幽:“遇见烦心事睡不着,来我这散心,舒服了就要走。”

他这话里的哀怨没有十成也有八成,让关昭直发毛,好像自己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女。

不对啊,她都还没给闫山扣这种帽子呢,他居然倒打一耙。

“快松手,你这叫骚扰。”关昭胳膊也被他的手压着,抬不起来。腿倒是能自由活动,不过她眼下又没这么灵活。

“你先骚扰我的。”闫山表现得很委屈。

关昭自知理亏,做事不过脑子,完全没考虑过大半夜穿着睡衣敲响单身异性的房门要求进来坐坐是件多么离谱的事,尤其这个异性还是目前跟自己交杂不清的前任。

“那你想怎么样?”她在心里甩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同时拉响最高级别的警钟。

“我还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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