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站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吓……姐姐?”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
“你是……”关昭听他似乎认识自己,盯着他脸上的方圆形半框眼镜看了两秒,恍然:“哦,你是奶茶店的那个男生?”
“是我。”男生小幅度地点点头。
“你在那上面干什么?”发现有过一面之缘,关昭说话就随意了点。
男生这才把搂在胸口的双手张开,露出小团乱糟糟堆积的枯枝和中间两个灰不溜秋的小东西。
“雏鸟?”关昭看清那两个羽毛参差、顶着长嘴巴摇晃的毛团是两只还没长成的幼鸟。
“我刚把它们拿下来。”男生说。
“拿下来?”关昭看他一眼,心道难道他是来掏鸟窝的?
男生忙解释:“不是,我是来这边徒步,发现它们连着鸟窝一起掉在地上,当时看着还没什么事,我就把鸟窝放回去,再远点的地方观察。但等了小一天,都没见到大鸟回窝喂食,我刚才去看它们,已经饿得没精神了。我怕两只小鸟饿死,就想着能不能带下山想办法救一下。”
关昭看了一眼闫山,他点了下头,又看向男生:“那正好,跟我们走吧。”
“什么?我不是,我没有撒谎啊。”男生慌了。
“想什么呢,以为我们是来抓你的?”关昭笑出声:“我们是本地的野生动物救援队队员,车子开不上来,才让你先跟我们下去。”
“哦,是这样,”男生胆子不大,听她解释完才长出口气,“那太好了。”
三人到了车位,虞佳期还没出来,关昭把车里装矿泉水的纸箱空出来,垫了块毛巾,才让男生把不太完整的鸟窝和小鸟一起放进去。
“它们的状况不太好。”即便不用动物医学的知识判断,也能看出两只幼鸟无精打采,蔫巴巴的,也不叫。关昭检查了一下,它们的嗉囊空空,一层皮贴在脖颈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关昭凭着幼鸟的样子,完全认不出来。
闫山全方位拍了个视频,发在微信里:“等我问问浩成,他对鸟类了解比较多。你给佳期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出来。”
虞佳期被催促过,从庙里匆匆跑出来时,关昭已经得到了大概信息。
男生捡到的这两只幼鸟,据赵浩成所说,应该是一类绿鸠,具体是哪个亚种他也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是素食鸟类,主要吃水果。
“我们会把幼鸟带回基地治疗喂养,等到它们有一定生存能力时,尽量野化放生。”关昭为男生解释救援队的工作流程。
“好厉害,”男生由衷赞叹,“你们都是救援队的员工?”
关昭摇头:“救援队其实是个公益组织,我们算不上员工,应该说是志愿者,受训过后聚在一起行动。”
“公益组织?是不是跟那些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差不多?”男生问。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们是跟林业局合作,专门救助野生动物的。”她答。
闫山已经发动车子:“用不用顺路送你?”
男生连连摇头:“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你们辛苦了。”
他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问:“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之类的?我想……我想看看它们后续的情况,如果觉得打扰就算了。”他指了指座位上摆着的纸箱。
“没问题。”他站在副驾驶边上,关昭离得近,就亮出自己的二维码:“你加我吧。”
男生开心起来也不太外露,弯着眼睛加了她的微信。
分别后,路过村口的摊位,关昭指挥闫山下车买水果,草莓、蓝莓、车厘子,每种只买了一点点。不是她抠门,赵浩成特地嘱咐,绝对不能给小鸟吃到不新鲜的食物,最好现吃现买。
“你们俩有人手养过鸟吗?”关昭问。
虞佳期果断摇头:“我只会养狗,和其他犬科动物。”
闫山想了一会才摇头:“救过几只猛禽,鹰隼之类,养的话……没有。”
还得她自己来。关昭内心苦涩,都快要忘了自己是个外科兽医。
她把买回来的水果分别捣成泥,用不上的先密封冷藏,喂之前要加热到大概40℃。
闫山在旁边帮忙,制作喂食工具,听从赵浩成的指导,找了个塑料瓶只留上半截,在瓶口绷了一层橡胶手套剪下来的膜,中间划开小口,用来模拟亲鸟喉咙环境。
好消息是两只幼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奇怪的喂食道具,不用提心吊胆担忧它们饿死;坏消息是关昭晚上注定不能睡整觉。她干脆把纸箱带回自己房间,定好闹钟起来喂。
闫山倒是想接手这个工作,可惜只要是他拿着喂食器,两只幼鸟就瑟缩起来,好像很怕。
闫山:……
“闫队,可能是你长得太凶。”虞佳期刚说完就被他冷冷扫了一眼,要说长相凶,她兴致勃勃去找的那个和尚才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