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乐听得云里雾里,眼珠子转了几圈才作出反应:“……啊?”
赵浩成简直是痛心疾首:“天天跟你赵哥我待在一起,怎么还不开窍。说真的,找个女朋友吧,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看看,连虞佳期都细腻起来了,爱情是能改变一个人的。”他语重心长地一巴掌拍在马其乐肩膀上。
虞佳期顿时对他怒目而视:“不想和平相处,我可以马上把你打回医院。”
马其乐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阵后,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可是赵哥,咱们认识几年了,也没见你谈过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前几年上哪谈恋爱去?你不知道?刚还说你不开窍,我看恋爱方面可能是有点,至于其他方面,你肯定叫虞佳期带坏了。”赵浩成下了定论。
虞佳期磨磨牙,打量起手边细长的玻璃杯,思考一击送他回去继续住院的可能性。
处于八卦风暴中心的关昭毫无所觉,她正别扭着呢。
刚才还不敢确定,随着闫山贴她越来越近,再察觉不出他在占便宜就是傻子。
对面的唐湃眼神始终没离开过闫山的手,稍微偏离一点,立刻跟被火烧了似的慌张,让关昭的难为情程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默默在心里骂完闫山不要脸,又埋怨自己鬼迷心窍主动了那一下,给了人他鼓励。没出息!恋爱脑!把以前劝倒霉舍友时能想到的所有词都在自己身上用了一遍,她才稍微冷静点。
“教完没有?没有的话找乐乐他们帮忙吧,我头疼,想回去补觉。”大家都在院子里,她不想太冲。
“好。”闫山听出她话音中的冷淡,想到昨晚是没睡好,又被他催着起来吃早饭,这会困了也正常,丝毫没往其他方向考虑。
系紧成结的锁扣还在腰上套着,关昭想走,也得等闫山先给解开。
大手扶在肩头一转,轻易将人扭了过来。她不动声色地退后,试图在两人面对面时拉开一点距离。
不料闫山一拽手上绳索,连带着她人向前一晃,反而靠得更近。
“先别动。”闫山用仅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关昭被缆绳牵动的那一瞬,与之对抗的后退力量完全不起作用,就像被绳圈套牢的动物,任由猎人带走。她害怕这样的关系,尤其是一想到这位“猎人”的前科,就更抗拒。
心动是真的,忧虑也是真的。
她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如醍醐灌顶,理顺了一直以来的纠结。
情感或许不受大脑控制,那就控制自己的行为。
结扣松落,她腰上随之一轻,收好几个杯子,端着托盘迅速进了屋。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中,一直低着头的唐湃才松了口气般站直。他的视线短暂地落在闫山嘴唇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很快又挪开,牙齿咬住舌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弯腰捡起缆绳,照着闫山教的步骤,打起了结。解开,再系紧,反复几次,动作从生疏到熟练,速度越来越快。
之后的训练关昭都没再下楼看,她借口睡着了,连午饭都没和大家一起吃,静静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起小孟的一句话——与野保中心的合作项目结束后,她有什么打算?
其实,关昭有想过留在救援队。医院在每个市都有这么一个外派留任的公益贡献名额,然而苦差事少有人愿意坚持,大家也就默契地当这项规定不存在。
她原先是想着,就算留任后只有基础工资,也凑活能过,但这想法是诞生在与闫山的关系日益复杂之前。
一个藕断丝连的前任,绝对不是理想的同事兼上司身份。
但是,她要因为闫山一个人,就放弃大学以来的理想吗?
关昭陷入了新的纠结。果然,人生就是一大团乱麻。
“小孟,你最近有时间吗?”她决定发动场外求助。
“开玩笑,关医生约我,当然是随叫随到。”小孟在手机里送来个飞吻。
……
缀满细小水珠的玻璃碗外壁将窗外车流映成一道道流动的弧线,关昭托腮撑在桌上,一手拈着张纸巾,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掉那些遇冷凝结出的水汽 ,使碗壁上的倒影愈发清晰。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流行客人给店里洗碗?再擦下去,碗都被你抛光了。”小孟吃完最后一勺冰激凌,金属勺放在碗里碰撞出“叮”的一下清脆响声。
关昭停下动作,没回答,两眼放空,叹了口气。
小孟奇道:“从坐下起到现在,你叹气没有十回也有九回,说嘛,到底怎么了?”
关昭看她,满眼都是愁色:“唉,烦啊。”
“别光打雷不下雨,说说,什么事,总不会出来一趟就是为了请我吃饭。”小孟慢条斯理地擦擦嘴。
“你之前不是问我,这次的公益项目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关昭反问。
“是啊,”小